琏幽想进屋看看忆安,又怕自己的焦虑扰了他难得的安宁时光。

好在琏幽是个聪明能干的姑娘,她想着自己出去寻些女子待产的书籍来看,将那些接生要领提前习得,说不定会派上用场,顺便将公子前日里托自己买的书籍一并寻来。

琏幽外面回来时,忆安不知从什么地方寻了几根粗细不一的木头,手里拿着个斧子正琢磨着从哪里下手,旁边还放着一本木工书。记忆中吟诗作画的公子如今挥着斧子砍木头,那画面有些违和。

“公子在做什么?”

忆安见琏幽回来露出笑容,抚了抚额上的薄汗,“趁现在身子尚且利落,想做个孩子的摇床。”

琏幽闻言笑着上前帮忙,心中却又泛起酸涩。

忆安却没看出琏幽眼中忧虑,自顾自说道,“孩子的衣服还没准备,不知手中银钱还够不够出去做些。”

琏幽忙说自己出门带了些布匹回来,她娘在世时最擅长针线活,自己虽然没全学到精髓,但也能将就做些,弄些衣服出来还是不成问题,这几日她便着手缝制些衣服和鞋子。

忆安闻言欣喜,连连道谢。

殊不知主仆间这些体己话儿,都被王妃的留在府里做内应的丫鬟们听了去。

颜宛白一听新进府的男妾竟然能怀孕,而且孩子都好几个月了,顿时又惊又气,她自己如今也是身怀六甲,这么算来岂不是要和这小妾差不多同时诞子么。

颜宛白想到这里便气得头脑发昏,她需得速速回府了,再迟些怕是豫王府里要反了天了。

听家奴说颜宛白回府,筱云霆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倒真当豫王府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要不是这妒妇怀着自己骨肉,她这一走自己正好休书一封,她再也别想进豫王府。

塞外,三关口

筱云珩表面上是监军,实际上并没什么实权,这些日子除了和张辽偶有联系,其余时间各位将军司马都忙着,除了见面客套,基本没空理他。

于是在西兹军队不曾进攻之时,筱云珩常跑到不认识他的营地去,与那里的伍长打过声招呼,便假装普通士兵与大伙一起同吃同住。

这一日正吃午饭,大家谈论起回家的事。

一个小个子士兵说他已经习惯了边关生活了,有钱赚,家里因为出了他一个壮丁,还能免赋税,他乐意,甚至希望这仗打得再久一点。

筱云珩轻笑,心道这人真是疯了,哪有不希望战争快点结束的人啊。

这时另外一个瘦高个说,希望这仗打得久的可不止你一个人,我看咱们高将军也希望这仗别停,他好多赚点粮草钱。

筱云珩听了正笑着,手中的筷子突然停下。

筱云珩想想便觉得不对劲,西兹军队当时占尽天时地利,为何突然不再进攻了。

夜深了,他坐在帐子中借着微弱烛光,将两军对战记录拿出细细翻阅,试图找出些线索。

一只流矢穿过帐布射中了军帐里的支撑柱,筱云珩寻迹而往,军帐外黑漆漆一片,驻地的远处有只有星星篝火闪动,一时间分辨不出流矢来自何方向。

军帐后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晌久,声响渐远,筱云珩脱了大氅拿了短刀,悄悄寻着声响去了。稀疏的脚步声将他引到一处偏僻,篝火噼啪声中,隐约听闻两个人在交谈,其中一个说汉话,另一人说着筱云珩听不懂的语言,像是狄语。

狄人走后,剩下那人正向营帐走去,被筱云珩捉住,短刀抵在颈间。

筱云珩趁着夜色将人绑回自己帐子审问,那小士兵没威胁两下便招了,说自己全是受上面人指使传令,将两军对垒信息通传给狄人。

小士兵自知通敌乃是杀头的大罪,听了筱云珩威胁一时抖如筛糠,连连求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