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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众人出发去丰兴山。

六道观的道场是阴阳两利道场,既能为丰兴山周围村落的生者消灾解难、祈福延寿,又能为超度被困在山上的亡魂。

阴阳两利道场和阴事道场、阳事道场的区别不大,都是有高功和经师诵经掐诀,向神灵祈求。

高功自然是张会长,经师则是从各个道观挑选。

司怀虽然资历较浅,但是他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被商阳道协推举成其中一名经师。

商阳道协一共派出两人,一个是司怀,另一个是方道长的师父,白云寺的卢任观主。

道场不对外开放,一同前往丰兴山的都是各个道协的的成员们。

高功经师在道场内等候吉时,其他道长们在外围观望。

站在一众四五十岁的道士们中间,二十多岁的司怀格外显眼。

从外地赶回来的道士们不认识司怀,轻声议论道:

“这位道长是哪所公观的?”

“年纪轻轻竟然能和会长一同做道场。”

“好像是道天观,叫司怀。”

“道天观,我略有耳闻。”

“好像在年轻人里名气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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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司怀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经衣的老头朝他走了过来。

老头走到他面前,颔首示意:“司观主。”

司怀点了点头。

见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老头脸上的笑意僵了僵,问道:“司观主,您不记得我了吗?”

司怀唔了一声:“不记得。”

老头:“……”

卢任观主笑道:“司观主,这位是焦昌市道协的朱响道长,前几天在桃源观见过一面。”

介绍完,他看向朱响,帮司怀说话:“那日场面较为混乱,司观主又和罗鸿远斗法许久,大概没有和您打过招呼,”

司怀抬眸,看了眼朱响稀疏花白的头发,有了点影响。

他又哦了一声,懒洋洋地抬头:“你有什么事吗?”

朱响他担任焦昌市道协会长一职几十年,像司怀这种小道士,见到他就算不是恭恭敬敬,那也得是客客气气的态度。

这种散漫的态度,朱响第一次遇到。

他微微皱眉,缓缓开口:“司观主,我年过花甲,今年可能是最后一年留在道协了。”

司怀敷衍地应了一声:“祝你退休快乐。”

朱响:“……这次道场,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能和诸位道友们同台的机会了。”

司怀:“哦。”

卢任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朱响并不在此次到场的名单上。

又说了这些卖惨的话,找上司怀的目的可想而知。

见司怀还没有反应过来,朱响咬了咬牙,开门见山地说:“实不相瞒,我前两日去找张会长的时候,他告诉我经师的名单已经确定下来了,我晚了一步。”

在座的经师们不是各地道协的会长,就是某些大观的观主。

相比之下,司怀更好拿捏一些。

因此,朱响找上了他。

“我辗转反侧了整整两天,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这才找上你……”

司怀眨了眨眼,懂了。

这老头想让他让位,自己当经师。

卢任脸色变了变,开口道:“朱会长,这会事情您应该提前和张会长商议。”

“再者,吉时快到了,这种时候临时更换经师,也是对神灵的不敬。”

朱响:“张会长也在我和司观主之间犹豫不决。”

卢任皱眉,心道张会长分明就是不好意思拒绝你,你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