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世!骧!”

德平咬牙切齿,气得俏丽面孔都有了几分扭曲,她举起手刀,一手刀朝祁世骧劈过去,祁世骧出手一挡。这一下挡得扎扎实实,半分未留手,德平肘间被硌得一疼。

她另一手抽出软鞭,朝他挥去,他向后一仰,抓着她一只手往旁侧去,几下教她失了平衡,将她软鞭缠在她自己手上。

德平从未吃过这般亏,厉声道:“祁世骧,你便这般看不上我?是我不够美,身段不够好,家世不够显赫?”

祁世骧道:“你所有不知。我自幼在天宁寺长大,看不上女人,只看得上和尚。”

说罢一松手,出了福安堂。

一三一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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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天气愈见寒冷,入了腊月,如莺仍未收到家中书信。?12249⒎

如莺去同安贤良打听,安贤良道:“母亲这几日已购得了宅子,但面上一点笑意也无,很担心父亲。父亲说一旦到了安源,就给我们来信,现下都没个讯。”

如莺道:“莫不是我们都要留在京城过年?”

安贤良道:“恐怕还要在公府过年呢,那宅子还需翻修了才能住人。”

如莺相信安贤良不会骗她。

她虽自小同小郑氏母女斗智斗勇,但安贤良一直待她很好。他说家中无信,便真的是没有了。

她回到福安堂,心中挂念家人,夜间睡不安稳,翌日同祁世骁一室之时,道:“表哥可是知道外面局势。朝廷派出官兵平乱,流民可是止住了,还有没有再起暴动?山西那边如何了……安源呢?”

祁世骁见她眼下有淡淡乌青,衬着粉白脸儿分外明显。

外面局势自然是大不好了。

这场流民之乱最先起于山西大通。大通各县受旱,颗粒无收,民不果腹,恶殍遍野。入冬后,百姓饥寒交迫,良民成匪,各处劫掠。几股流民合成势力,打砸了府县官仓,夺粮杀人。

不光山西,豫北、鲁东、冀南皆有大股流民势力。

有这般犯上作乱的青壮流民,也有活不下去的老弱妇孺流民。真正雪上加霜的是鼠疫。

恶尸遍野,受不住饥寒之人将野果杂草食之一空,连田间地头的老鼠也捉了来吃,引得鼠疫成患。

流民四散,鼠疫蔓延。

朝廷没有留藩王在京过年的先例,但外头兵荒马乱,时疫横行,藩王们个个不敢再动。皇上也不能拉下脸来赶人,只不断抽调禁军兵力,前往晋中、豫北、鲁东、冀南平乱,治疫。

晋中情况尤为不好。安源自然也是不好。

昨日季淮便与皇上亲自请命入了晋中,皇上亦是允了。他知这其中定有虞夫人的缘由在。

他道:“天气愈加寒冷,灾民愈多。官府正在抽调兵力,开了常平仓,安抚难民。山西多流民,朝中已是加派人手了。”

他忍了忍,还是未将时疫之事告之于她。也未将那凶险局面说与她听,道:“安源少流民,你且安心。今年若回不了安源,便留在公府过年。”

再过两日,将将腊八。

往年此时,京中诸大寺明刹皆要作浴佛会。今年朝中传出的风声,各高门大户皆有所闻。浴佛会自然要去,只比起往年的安乐祥和,多了许多萧瑟与不安。

如莺收到了岑府的帖子,是岑夫人邀她与她同去宝相寺。

她拿着帖子一时为难,推拒亦不行,不推拒更教她难堪。

她将帖子拿给祁世骁看,祁世骁道:“公府去的是白马寺。我与老太君说说,便让老太君出面,邀了岑夫人与我们家一同去白马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