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虽然态度惹人厌烦了些,褚枫的话倒是没错,凭现在的黎家想要跟有另外三家仰仗的丁家抗衡,只有自不量力能够概括他的行为。

但是黎雉虽然喜欢装作衣冠楚楚的正派人物,骨子里却是个爱好走歪门邪道的,他不打算跟丁家硬碰硬,他另有底牌。

和褚枫谈判结束后,黎雉坐上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车子,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处偏僻的郊外停驻。

那是一间红瓦青墙的房子,院子栅栏爬满了牵牛花,院子里有颗杏树,结着青色的果,风一吹,好像都能嗅见带来的清香。

房子的内里是普通的家居陈设,黎雉却没推开正常卧室的门,而是跺了脚下一块地砖,接着地上面上便浮出一个通道,黎雉犹然迈着阶梯而下,四周黑幽,他又往某一处按了一下,瞬间光亮大作,头顶的白炽灯照的有段时日没见阳光的人眼不禁刺痛异常,就连黎雉也是眯了会眼睛才慢慢将目光聚集在这间地下室唯一一名住户身上。

那名住户抱着膝盖,下巴就搭在上面,眼睛只睁了条细缝,但依然能见其中水色潋滟,乌漆的一片稠艳浓黑,鼻子一点尖翘,填了这张偏幼态的面部弧度的立体感,而嘴唇饱满似花瓣,就算此刻苍白干裂,也能幻想出其美好滋味。

毕竟这张嘴可是在他的腺体附近徘徊过的。

黎雉感到兴奋,他不自觉几步上前,见那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后,便蹲下身子和他平视,手掌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能全然包在掌心里,是纤细柔软的。

他记得这双手攀附在自己肩膀上时的温度,隔着一层衬衫,按在脖颈那,指尖点点,和动脉血管挨的近,但毫无攻击力,甚至是柔媚温和的,像在撩拨抚摸。

“我们又见面了。”

他将自己的声音放的极为温柔,但他实在是个不真诚的人,于是这份温柔听在耳里便是塑料质感的假心假意。

“请容我对上一次言语上的冒犯说声抱歉。”

黎雉将嘴唇印上这双手的手背,是一个很标准的吻手礼,可他吻完后还没放开,反倒攥的更紧了几分。

不像个绅士,像个变态。

路行如此心想,也没急着抽回手,还有几分闲心打量了下四周。

开口时声音是哑的。

“黎先生就把我绑在这种地方?”

黎雉微笑道:“这里自然不会是你的归属地。”

“只是这里很安全。”他如此道。

路行出奇的淡定,没有一丝慌乱,就算手被人变态一样握在手里,都不见什么过激的反应,他木然一张脸,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还能让他动容了。

“黎先生,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

路行道:“你把我绑到这来,是打算跟丁写玉撕破脸皮吗。”

“这可对你没什么好处。”他有些无力:“我也不认为丁写玉找不到你这个安全屋。”

“是。”

黎雉爽快道:“他是能找到。”

他本能的对路行拿丁写玉出来说话感到不悦,于是不免抬高声音,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得意口吻。

“可他也需要时日,而这些时日足够我将你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他看着路行的脸,一向挑剔的自己,忽然也挑不出这张脸有一丝瑕疵之处,路行对他的吸引力达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他觉得自己这种状态近乎痴迷,但他一边清醒地如此想着,另一边还残余omega信息的影响,一个有一个梦境后,几乎分不清幻觉还是现实。

路行的信息素,比毒品还要让alpha能够轻易上瘾。

黎雉舔了下唇:“路先生如此信任丁先生,那么自然也很了解他,他会从什么开头查,想必你比我更清楚,等捋到我这条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