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退无可退,扭动身子,尽可能地往车门缩,整个人扭成一团麻花,姿势相当别扭。
车子起步,车速比往常要快些,时雨斜眼看她说:“手不许放下来,一会找个药店,给你买膏药。”
过敏不严重,去医院也是配药膏。
郊区没药房,导航显示,离最近的药房有八公里。
仲夏趁时雨专心开车,偷瞄他,落下一只手,在裤腿蹭。
等舒坦了,换一只手,继续蹭。
这种小伎俩,自然躲不过时雨锐利的目光,他放慢车速,抓过两只不安分的手,搁在自己大腿上。
仲夏慌忙缩回去,大声喊道:“你干嘛!荒郊野外的,你想在车上耍流氓?”
时雨斜眼乜她,诘问道:“你想让我耍流氓?”
仲夏使劲摇头,安静闭嘴。
时雨再次命令道:“把手放过来。”
窗外一片金灿灿的田野,光风霁月,这么明目张胆,是不是刺激了点?
仲夏把手掖在身后,顺便在靠背上蹭几下,不敢伸过去。
时雨放慢车速,解释说:“我在开车,没法一直看住你,放我腿上,我就能知,你有没有做小动作。”
通过触觉感知对方双手的存在,既不影响开车,又能看住仲夏的手。
到底是高材生,能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可是,这样是不是有些奇怪?
仲夏迟迟不伸手,时雨
把车靠在路边,抓过她的两只手,摆在自己腿上,嘱咐道:“就这样。”
温热传递到掌心,仲夏羞涩地别开脸,望着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起先仲夏只是用食指和拇指,拎时雨的裤子,提拉感能让对方觉察,还能避免尴尬。
乡野小路颠簸,仲夏被震得晃头晃脑,双手也乱了分寸,握住他的大腿,稳住身子。
转向时,她竭力掐住大腿,防止内滑。
“嘶!”时雨眉心蹙了蹙,抱怨说:“轻点,疼!”
上周末她和唐盈做了美甲,贴片的那种,尖尖的。
因为紧张,指尖陷入时雨的肉里。
仲夏松开指尖:“噢!”
身后一辆货车不停鸣笛,催得心烦,时雨转入外车道,让后车先过。
靠大车太近,很危险。
仲夏猝不及防,惯性作用,双手往内侧滑。
时雨全身颤了颤,双腿一夹,紧握方向盘,挑眉斥责道:“你往哪摸?”
自己开车不稳,怪我咯?
仲夏摸到一团软软的东西,慌忙收回手,平稳放在他的腿上,反唇相讥:“谁要摸你,少自作多情。”
时雨瞄向导航,说道:“再坚持会,药房快到了。”
这句话到底是对仲夏说,还是对自己说的?
仲夏缩在椅子上,身子慢慢往下滑,把脖子和下巴藏进大衣里。
她感觉自己的脸在被火烤,手背上有好多小虫子在蠕动,用力抓紧时雨大腿,以此来缓解瘙痒。
在药房里选了支药膏,两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时雨拉过仲夏的双手,摆在膝盖上,仔细涂药膏,边涂边数落,啰嗦得不行,跟徐帆没什么两样:“你看这里,叫你别抓非要抓,破皮了吧?你这双手是用来画画的,万一哪天成名,手上都是疤痕,怎么见人?跟你说过多少次,痒就忍忍,怎么就不听呢?”
我画画是热爱,没想过出名。
忍忍?说得轻巧,痒得头皮发麻,牙齿都快咬碎了。
你试试?
看人挑担不吃力,说什么风凉话呢?
然而,仲夏一肚子的怨言,很快时雨轻柔的动作化散。
他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