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时雨昏昏沉沉,斜着脑袋,靠在仲夏的肩膀。
根据以往经验,不间断疼痛,会持续两到三天,情况严重,需要靠止痛片压制。
并且他还发着烧。
仲夏翻出公司通讯录,发了条短信给袁芮,如实相告,帮他请两天病假。
袁芮很快回复短信:【收到,麻烦你照顾下他。】
我不照顾他,难倒指望你这个小三照顾?
虽然没什么证据,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仲夏对袁芮的态度,并不友善。
在较什么劲,她也搞不清楚。
离开医院,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仲夏叫了辆网约车,把软绵无力的时雨硬塞进后座。
时雨稍许恢复些神智,往车窗外瞟,发现不是回公司的方向,虚弱道:“我们去哪?”
仲夏坐在一旁,顶着他歪斜的身子,轻声说:“回家。”
时雨眼皮挑了挑,诧异道:“你要带我去见你父母?”
仲夏哼哼两声,冷笑道:“你要这么想见他们,也不是不可以,正好,回去开个批斗大会,让你清醒一下。”
时雨又问:“到底去哪?”
生着病还一大堆问题,搅得仲夏心烦,双手抱臂,甩他一个白眼,冰冷得毫无情绪:“回家,幸福家园。”
网约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窥探,试图缓和气氛:“夫妻吵架常有的事,千错万错,都是男人的错。小姑娘,你老公还病着,态度好点嘛!咱先不计较,等他病好了,顶苹果,还是跪榴莲,随你高兴,你看行不行?”
仲夏:“……”
算了,折腾一夜,没心情跟陌生人解释。
时雨靠在仲夏的肩头,沉沉睡去。
今夜星光璀璨,在黑夜里,为二人指引回家的方向。
时雨在车里睡了一觉,恢复些气力,由仲夏撑着,缓慢前行。
保安在岗亭里打盹,听到敲窗声,揉着眼睛出来,用手电筒照仲夏,热络地打招呼:“时太太,这么晚回家啊!”
见她挽着名男子,保安好奇地把光源平移,吓得手电筒掉在地上,往岗亭里逃窜,大声呼喊:“妈呀!鬼啊!”
时雨垂着头,脸色煞白,和他的头发相得益彰,夜晚光线黯淡,手电筒强光照射,刺得他睁不开眼,抬头用手遮挡。
保安隐约看到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和一头令人毛骨悚然的白发。
大晚上的,谁瞧见都瘆得慌。
仲夏拉开窗户,笑着说:“大叔,别怕,他不是鬼。”
保安从指缝里暗窥,挪开双掌,战战兢兢地喊了声:“时……时先生,好……好久不见,你这装扮,挺……挺时髦的。”
小区里有住户夜跑,仲夏怕惹人注意,吓到人家,把淡黄色开衫套在时雨头上。
因为路灯光线昏暗,夜间行走,时雨像个便携式小灯泡,瓦数惊人,绿色环保,走到哪都发光发亮。
与他夜路同行,不怕黑,不怕鬼,有种别具一格的安全感。
门口有个快递盒,不用看,肯定是白花花寄来的,仲夏顺势拿起。
想到上次收快递来过,为不留痕迹,仲夏假意说:“按密码。”
时雨没抬手,说道:“你不是来过?”
仲夏心虚,下意识抬高声线:“我哪里来过?”
时雨轻轻地哼了一声,略带调侃地说:“你以前住这,密码没改过。”
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吓死宝宝,还以为上次偷偷潜入,被他发现。
到处是白布,时雨站在屋里,挺应景,恐怖片拍摄现场不过尔尔。
仲夏扶他进卧室,抖开床上白布,熟稔地从衣橱里翻出冬被,把时雨裹得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