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时总。”苏怡收拾完桌面,逃离战场,在关怀事业部门口停下,猛吸一口气,长长吁出。
这仲夏是不是提前做过功课,摸清时总路数,剑走偏锋。
妙啊!
仲夏心情不佳,精心准备的面试回答,一个没用上,在路边漫无目的地晃悠,踢地上的小石子。
手机铃声搅得她更加心烦,是家里固话。
“夏夏,妈妈就知道你可以的,刚才守望互联的人事,一个叫苏怡的,打电话过来,说你被录用了,叫你明早九点去公司报到。”徐帆情绪高亢,一顿噼里啪啦输出,“宿舍有职业装吗?没有的话,妈妈给你转钱,去挑身行头,这是你第一份工作,个人形象顶要紧。苏小姐说你手机打不通,你那破手机,用了好几年,信号时灵时不灵的,耽误事,妈妈等下就给你打钱,去买个新手机。还有,薪资待遇是多少,你还没毕业,不要计较钱的事情,现在就业大环境不好,低一点没关系的。”
仲夏边走边说,话音沉闷:“六嘟嘟……”
天气说变就变,“轰隆隆”一道惊雷,也不知徐帆听没听清,吓得仲夏的破手机瞬间失去信号,把文件袋举过头顶,奔到就近的公交车站顶棚下躲雨。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
第2章 狂妄“多少钱你开个价,不够我再回去……
春江十月的天气叫人琢磨不透,雨一直下,没有要消停的意思,且越下越大。
仲夏望着停下又开走的公交车,聚拢又上车的行人,悲从中来。
是啊!她和时雨,就像站台的过客,短暂交集,各奔东西,饶是搭同一班车,也有分道扬镳时,就算抵达同一目的地,下了车,还是会回归原本的生活轨迹。
因为这段爱情和婚姻,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主动。
闺蜜唐盈曾提醒过她:“夏夏,你清醒点,谁先主动谁就输。”
当时仲夏没把她的话听见去。
两个人行动不一致,分开是迟早的事。
累了,也倦了。
电话铃声把她从虚妄中剥离。
其实仲夏的手机是大牌子,质量很好,只是在三年前,被她丢进喷泉池里,暴雨天气偶尔会信号不好。
看着视频来电,仲夏抹干脸上水渍,拍拍脸颊,勾起牵强的笑意:“妈,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视频里出现的是一位打扮时尚,皮肤白皙的中年女士,保养得很好,旁人看来,顶多三十出头,坐在自家吧台上,叠起腿,晃动红酒杯,细品。
昏暗的灯光,衬托冷白的肤色,极尽优雅美艳。
白花花端起酒杯,坐到客厅的白色沙发,墙上挂着一幅衣襟半敞的女子油画,是卡拉瓦乔《酒神巴斯克》的复刻画,她耗时四年临摹而成,享誉欧洲艺术圈。
梵蒂冈博物馆多次出价向她购买,均被她拒绝。
她真名叫白凤娥,永安村人,是春江市下面的一个小村子,目不识丁的黄桂英起的名字,土得掉渣!
为能在艺术圈里站得一席之地,白花花是她给自己起的艺名。
白花花浅笑盈盈:“也没什么事,前阵子在摩尔多瓦办展,瞧着那里葡萄不错,给你和小雨快递了一些,瞧我这记性,忘记和你说,记得收快递。”
仲夏嗯了一声。
白花花又说:“今年春节,我打算回国,跟你们一起过年,想想也有四年没回来了。”
仲夏又嗯了一声。
白花花似察觉到仲夏情绪低落,关切道:“夏夏,你怎么了?是不是小雨欺负你?跟妈说,我现在就订机票过来,给他画一幅断臂古惑仔,跪在榴莲上低头认错的那种,挂在客厅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