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很少找他,找他基本就这事,没别的。处这么多年兄弟,知根知底。
时雨费力摇下车窗,点了支烟,淡淡道:“我找你不是为这事,最近她来我公司上班了。”
孔天奇蹙了下眉心,没反应过来:“谁?”
时雨转向窗外,吐出一口烟雾:“还能有谁,仲夏。”
孔天奇猛地拍了下脑袋:“你老婆啊!”
时雨纠正道:“是前妻。”
孔天奇嗤笑一声,把尾音拖得老长:“对,前年来探监,你跟我说过,是前妻。”
面包车迎风开,时雨喷出的烟,倒灌进来,呛得咳了下,甩开烟头,把车窗重新摇上。窗子关不紧,留了条罅隙,风冷往里灌,吹得脑壳呼呼疼。
时雨似在自言自语:“男人娶妻生子搞事业,我哪里做得不好,自认为没有对不起她,异地这个事情不是没办法嘛!我已经在尽力克服,寒暑假都回去陪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现在天天跟我唱对台戏,像是我欠她的,还嚷嚷着要离职,真是无理取闹。”
孔天奇瞥他一眼,专心开车:“她走了不是正好,眼不见为净,安心搞你的事业,到底还是人家仲夏不满足?是你不满足?”
对于这番话,时雨不是很赞同,辩解道:“我尽到一个丈夫所有的责任和义务,个人觉得完成得还不懒,赚钱养家,让她不愁吃喝,考虑到异地的事实,给她做个陪聊机器人解闷,每日按时按点汇报行踪,聊上几句。”
他太了解时雨,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在初中那会儿,他便制定好全盘的人生计划,一步步朝着目标努力前进,丝毫不偏离行进方向,大部分计划落实得还不错。
面包车老旧,制动系统不是很好,在路口往前滑,孔天奇拉了下手刹,时雨往前冲了冲,身旁不咸不淡的话音飘入灵魂深处:“那你爱她吗?”
这个问题对时雨来说,不是很难回答,他有自己的一套内在逻辑,解释给孔天奇听:“暂时还没有,因为相处时间不长,半当中我出国读博,其实留在美国,机会更好,但我为了她,还是选择回国创业,两人在一起久了,总会培养出感情,只是她没给我这个机会。”
信号灯跳绿,面包车像是故意在跟时雨作对,重重颠了一下,才起步,孔天奇调侃道:“你高二就认识她,还时间不长,多久算长?非要等人没了再懊恼?我没见过弟妹,唯一一次机会,还被你拉去挡刀,但你每次来探监,他妈老跟我提仲夏。她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听得我耳朵疼。”
“我……”时雨一时语塞。
孔天奇抬腕看表,时间快来不及,加快车速,不跟他墨迹:“没空和你废话,你就是不通人情世故,一会多看多听少说话,哥给你上一课,什么是爱。”
见那一家人哭得惊天动地,说一点感触都没有,是自欺欺人。
回想与仲夏相处的那段日子,平淡如水。
不可否认,仲夏是他想象中最完美的妻子,温顺善良,事事为他考虑,把他照顾得真的很好,能理解他的目标和理想,也甘愿默默付出,没半点怨言。
她就像一杯白开水,没滋没味,不喝也没感觉少了点什么。
但这次重逢,再饮下这碗水,却是别有一番滋味,辣得够呛,贼带劲,把他的情绪充分调动起来。
这是三年后,时雨再见到仲夏的切身感受。
工作完成,孔天奇窝在车里收拾道具,背对着他问:“你也看到了,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平平淡淡才是真。就像喝茶,要细品。算了,跟你说了也白搭,你只喝咖啡不懂茶。”
他续上来的路上说了一半的话,问道:“你说她跟你相处不长,我就当你俩没共同话题。那个袁什么的,人家投资你的公司,在你最困难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