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孔天奇塞进面包车里,田文芳破口大骂:“时雨你个没良心的,说好会对我负责一辈子的,现在攀上有钱人,就不管我死活。”
田文芳见识浅,但望江楼远近闻名,她是知道的,能在这摆席的,非富即贵。
她哪里知道,那是白花花给足仲家面子,婚宴没有女方掏钱的道理。
田文芳不懂这些,在那一刻,她认准仲夏是个千金大小姐,用钱把时雨砸晕了,把他男人拐跑。
任凭孔天奇怎么解释,她就这么一根筋认死理,时至今日,她还是这么想的。
她想不通,除了钱,还有什么能让重情重义的时雨,舍弃亲口许下的承诺。
田文芳忌恨仲夏,时雨躲着她,跟她解释不清楚,让孔天奇帮忙看着点。
白花花每月打给田父生活费和医疗费,辛苦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工作又轻松,染上赌博,成天跟县里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
起先输掉工资,接着是田文芳的医疗费,然后是把她上交的薪水也搭上,最后欠下一屁股债。
村里人都不傻,借急不借穷,借穷不借赌,赌博是个无底洞。白花花拒绝田父的无礼要求,他只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服装厂工作的田文芳身上。
那几年服装厂生意不好,老板欠薪,拖着不给,田文芳找不到时雨,只好向孔天奇求助。
钱是一定要讨回来的,气也是要出的,孔天奇有一百种方法,偏偏选了最蠢笨的方法,黑了安防系统,趁老板夜出鬼混,家里没人,来了个入室盗窃。
保险箱里一百多万现钞,他只拿回田文芳应得的,其他分文不动,做一个有原则、有操守、有底线的贼。
四万两千七百二十元,有零有整,孔天奇拿走四万两千八,从兜里摸出八张十块的找零,铺平放入保险箱。
田文芳一门心思扑在时雨身上,对他的关怀呵护视而不见,他要以失去自由为代价,转移她的注意力,多看看自己。
正如那晚他所说的:“愧疚总比视而不见的好,多少有点牵挂。”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沿街摄像头捕捉到孔天奇独一份的相貌,隔日便被带走。
从保险箱里,他不光顺走四万多块钱,还把几十张银行汇款记录塞进裤兜,那是服装厂老板贿赂当地政府官员的证据。
进去拉个垫背,也不亏。
孔天奇不仅帮田文芳讨回公道,还出一口恶气。
服装厂倒闭,孔天奇入狱,时雨远在美国,田文芳辗转于各家服装厂,因为脑子笨,手脚不麻利,都待不长,收入微薄,还要被田父搜刮。
债台高筑,无力偿还,最后田父被一群债主活活打死在村口,丢进臭水沟里。
对田文芳来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解脱。
时雨探监,得知田文芳凄惨境遇,拿了笔钱,让孔天奇以他父亲的名义,给田文芳做点小生意,至少能养活自己。
孔天奇在狱里新收了个小弟,最近要出狱,给他指了条道,盘下倒闭的服装厂,随着国民消费水平提高,服装是一门好生意,便让田文芳开一家服装店,悄悄提供她供货渠道,做起原单剪标的服装生意。
“所以,孔天奇在我们婚宴,还有我毕业生日会,没能赶来,是这个原因。”时雨叹气道,“田文芳是可怜人,是我不好,当时净想着安抚情绪,没把话说清楚,造成她误会。”
这不能怪他,时雨和人讲话,都这样,听得懂,去执行,听不懂,就挨骂,不会多费口舌去解释,更不会把细枝末节顺毛捋一遍,只说大致意思。
仲夏能理解,她也干过这种事,给魏成哲造成自己喜欢他的假象。
在她的印象里,田文芳前后反差巨大,在店里她能说会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