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袁芮到底低估了曹晨对她的影响。
早上起来,袁芮洗漱,往门外喊一嗓子:“曹晨,快催家乐起来,早饭做好了没,上学要迟到了。”
方家乐毛衣反穿,光着脚丫子,拎着一只袜子,兴冲冲跑过来:“妈妈,曹晨哥哥不是搬走了吗?我袜子在哪,还有一只找不到啦!”
平时这种生活琐事,是曹晨在帮衬。袁芮去他卧室,趴地上找半天,没找着,想从衣柜里找一双新的,又不知放哪。
实在来不及,袁芮管不了这么多,载着穿一只袜子的方家乐去上学校。
酒店管家只负责下午接方家乐,照例把他送回酒店房间,根据袁芮吩咐,买好的菜放在厨房,准点离去。
正常情况,曹晨六点下班,六点二十回来,给方家乐做饭,遇到加班,帮他点个外卖。
曹晨二十出头,糙得很,照顾小孩更糙,不过聊胜于无。
相处这段时间,方家乐习惯散养式生活,就睡觉时候缠着曹晨,给他讲故事,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凑合着过。
袁芮回酒店,厨房冒出一股焦味,方家乐搬了个小板凳,站在灶台前煮面条,把锅子烧糊。
没过几分钟,酒店十几名保安过来敲门,阵仗颇大,以为房间里着火。
袁芮打招呼,表示无碍,一场误会。
方家乐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喊:“妈妈,我饿,曹晨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相处多年,两人感情深厚,袁芮撒了个谎,说曹晨去旅游,过段时间就回。
曹晨突然离去,袁芮没办法,请了个住家保姆,照顾儿子。
或许是跟曹晨待习惯了,方家乐哪哪都不适应,天天发牢骚:“朱阿姨凭什么不许我吃糖,曹晨哥哥给我规定过,一天只能吃一颗,我又不会多吃。还有,她笨死了,一个机器人搭一晚上没搭好,还丢了一块零件,现在手臂按不上了,曹晨哥哥在的话,二十分钟搞定。她睡觉还挤我,胖得跟猪一样,我以前都是抱着曹晨哥哥睡的,现在你总不能让我抱一头母猪睡觉吧?”
左一个曹晨哥哥,右一个曹晨哥哥,喊得袁芮脑壳疼,几乎要崩溃。
带个娃,咋就这么难?以前怎么没发现?
这不废话嘛!曹晨糙归糙,好歹能保障方家乐正常饮食起居,顺便陪他玩,潜移默化下,方家乐的脾气像极了曹晨,时不时拿别人开涮。
朱阿姨干了两天,受不了方家乐的挑剔,拒绝袁芮开出的双倍工资,辞职了。
一连换了四个保姆,最长一个干了三天。
不光方家乐心情郁闷,袁芮近日来也颇为焦虑。
曹晨像是她生命里的一部分,回到家第一件事,总会喝一声:“曹晨,家乐晚饭吃了没?”
随后望一眼曹晨经常坐的客厅沙发,垂下落寞的眼眸。
理智告诉她,这是因为与曹晨相处太久,一时间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
然而没来由的焦躁,不光影响母子间的生活,逐步蔓延到她的工作。
这段时间袁芮时时躲避曹晨,一如曹晨避开袁芮,双方保持良好的默契。
可越是这样,情绪越是低落,工作上提不起劲,在酒局上与客户推杯换盏,时常前言不搭后语,往日干练,深谙交际的女强人形象荡然无存。
曹晨临走时,留下暂住酒店的地址,在市中心,离公司有一段路。
袁芮下班,有时会鬼使神差地开车驶往曹晨下榻的酒店,到了才意识到,开错路,这不是春江酒店。
在车里远远望着巍峨的建筑,心情似乎顺畅了些。
就这样,她连续一周,下班直驱曹晨入住的酒店楼下,在车里坐一会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