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杏!”

地上是混着雨水的一片鲜红,林骞尧双手死死地扒着地面,他拼尽全力,朝着那?渐行渐远的车辆喊道。

“林满杏!”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求你?了,林满杏,不要走。

不要走!

“哗、”

绝望的呐喊声直接打碎了梦境,于是,床上的人猛地惊醒坐了起?来,黑暗中,他的喘息声狼狈而又混乱。

“哈,哈……”

孟骞尧紧紧扯着身上的被?子,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过那?张残缺的面庞,打湿了深灰色的床单。

*

送完林满杏去?于家后,薛理便直接回?了市中心的住处。

回?到家后,看着空落落的客厅,薛理一边脱下?最外面的西装交给主动上前的朱姨,一边无意识地皱起?了眉。

这一个月,有的时候他加班晚了,就会?提前让何助去?送林满杏回?家。而往往这个时候他回?到家,就可以看到林满杏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

可是现在,林满杏却不在他的视野中,甚至还要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一个星期……只是这么想想,薛理心头就生出一股并不强烈但实在让人生厌的躁郁,他忍不住松了松领带,想要借此平复烦躁的心情。

可以说这段时间,为了让林满杏适应这里的生活,他是什么都是由着她的。由着她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吃容易掉一地渣的薯片,由着她在餐厅里吃饭时边吃边看综艺节目,由着她在他给她吹头发的时候玩贪吃蛇。

甚至还由着她周末把猫咖的猫带回?来,他不过是坐在她身旁想着帮她梳个头发,纯黑的西装裤反倒先沾了一腿的猫毛……

薛理不得?不承认,现在没有跟个老爹子似的照顾林满杏,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好像计划事项里的剩下?的唯一一点没完成一样,他强迫症发作,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的想法,一直持续到薛理晚上闭上眼睡觉,才勉强在他的脑袋里消停了下?来。只是,躺在床上的男人不过才阖上眼不过两分钟,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又猛地惊醒过来。

像是事情很紧急一样,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上,薛理立刻就下?床,接着拉开落地窗前的窗帘,他看向外面的阳台。

往日?那?飘荡的,不是白就是粉的小巧衣物此时却不见踪影,薛理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跟着狠狠一揪。

他不在林满杏的身边……那?她的内衣裤谁来洗?!

*

“哗啦”

温热的水流从男人手背上那?崎岖不平的伤疤上淌过,于斯佰弯着腰,低着头,那?张总是露出得?体微笑的面庞,这时候的笑容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甜蜜,仿佛他的周遭无形中冒出了无数甜腻的粉红泡泡。

用着最温柔的力道,于斯佰将手中的衣物小心清洗干净。随后,他将它?们放进了小型烘干机当?中。

接着,于斯佰站在玻璃门外,全神贯注地看着里面的暖灯亮起?,暖风吹动着布料飞动,好像是在做什么无比神圣的事情,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也眨也不眨。

于斯佰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有给林满杏洗内衣物的荣幸……在这之前,这是只属于于景焕的特权。

可今天?、不,甚至是后面的很多天?,这项特权的归属权,落在了他的手上。也就是说,林满杏需要他为她洗衣服。

她需要他。

只是想到这里,于斯佰就又忍不住泛起?蜜意,丝丝缕缕,将他的心脏都泡到好像要化?掉了似的。那?种被?人需要、被?人信赖的满足感,让他整个人从内而外的充实丰盈。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