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台词是说:这皇位是你自己要退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奉元帝有苦说不出,当他从金人口中得知此事时,发了好大一通火。
怨恨张宝珠背叛他,怨恨宁王不念亲情,置他于不顾。
只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奉元帝神色坦然,“朕……我愧对先祖。不得已而为之。”
皇上心里嗤笑。一个皇帝被他国掳去,任由对方欺辱,但凡有点骨气的男儿都会跟对方拼一场。大不了是个死。他却是任由对方欺辱,将自己的脸面任由对方踩,脊梁骨都丢了,如此窝囊也配当一国之主?
这样的人不配称他对手。但是这样的人偏偏又是许多野心家的心头好,毕竟最适合当傀儡。
皇上神色莫测,照旧跟奉元帝推杯换盏,又坦然道,“侄儿从金国平安归来,朕欲封你为文王,不知侄儿意下如何?”
其他大臣没有坑声,奉元帝自然也不像以前一样天真,他知道自己此次回来,不可能再登回帝位,但没想到他连谦让一番都不肯。
奉元帝跪下谢恩,“谢皇上。”
皇上哈哈大笑,扶他起来,“不过你暂时还得住在宫里。你的新府邸,朕明日就派人修整一番,再选个黄道吉日搬过去。”
文王自是领旨谢恩。
不多时,盛装打扮的张宝珠和春玉姗姗来迟。
皇上给文王介绍,“这两位都是你的后妃,金人来袭侥幸躲到冷宫密室里逃过一劫。懿安皇后是你原配,朕给她加了尊号。玉妃生下皇子有功,朕封她为仁安皇后。你的儿子,朕也封为皇太孙,待朕百年后,由他继承大统。”
所以你该知足了。千万别作死。
文王对春玉没什么感情,当初纳她,也只是张宝珠强塞给他的,他抬头看着张宝珠,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垂着眼,他看不见她的眼睛,猜到她在心虚。
春玉握住张宝珠的手,盈盈上前行了一礼,“夫君!”
文王收回视线,看了春玉一眼,从前低眉顺眼只知道伺候人的小丫头,竟会大胆地直视他。
文王形容不出她的眼神,像在笑,但脸上的表情却带着几分从容。明明她做错了事,却丝毫不觉得有错。这女人比张宝珠更可恶。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皇上打了圆场,“好了,快点入席吧。待会儿,今晚朕留文王住在宫里,你们好好叙旧。”
张宝珠面皮动了动,春玉先拉她一步坐下,担心她再出差错,自己坐在奉元帝旁边。
朝臣们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小四隐隐觉得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
不过他倒是没想那么多。也许文王在金国受了委屈,看到逃过一劫的皇后,心生嫉妒也不一定。
待群臣散去,文王拉着皇上的手,醉醺醺道,“皇上,你想要皇位,尽管拿去。但是你能不能把我母后赎回来?她在金国吃尽苦头,被人羞辱。”
皇上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借着酒醉故意装疯卖傻,但他不赎回他们,可不是为了自己。
皇上脚步虚浮,手指摇了摇头,“不妥!皇侄,你自小在宫中长大,十四岁就登基为帝。你没见过百姓们过得有苦。一两银子可以供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三十万两那是拿我们三十万百姓的口粮去换三个人回来?他们金人当朕是傻子吗?”
文王有一瞬间的迟疑。
皇上拍拍他的肩膀,“皇侄,你放心。待朕将国家治理好了,歇个三五年,朕就带兵横扫金国,把金国的皇帝赶下台。”
文王脸色变了变,一阵恶心涌上喉咙吐了个底朝天。
皇上抚了抚额,“朕累了,先回去歇着了。你们聊。”
文王漱完口,更衣后,在太监的带领下到了仁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