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施看出他心中顾虑，于是开口道：“我知道您对我还是有几分不放心，我虽在封筠庭身边不缺吃穿，但他对我防备之心更甚，至于我俩的关系也只能停止与眼前的局面，我的心也只能在文哥身上，而且我对蔡董事带着诚恳的心态而来，我想您应该不会误会我，让人寒心吧。”

何施笑着说完，蔡董事若有所思地接着开口道：“并非蔡某不想透露，只是何小姐清楚，傅先生的脾气，从他接管傅氏以来，向来严苛，他对自己严厉，对别人更是，而且傅先生办事不像是老傅总，老傅总办事周全，深思熟虑之后才肯动手，傅总向来都是自己做决定，至于我们这些老家伙，多半是被蒙在鼓里，在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知晓。

彻查亏空是这样，何小姐今日透露的事情也是这般，傅先生的脾气老傅总现在也管不住，毕竟傅氏现在全靠傅先生一个人处理，在风口浪尖上一直都是傅先生一人力挽狂澜，老傅总年纪大了，同样被傅现实的作为堵住了嘴。”

何施算是听出来，傅厮文办事都是独断专行，跟她印象中的文哥一样。

何施漫不经心地笑着开口道：“文哥办事向来武断，辛苦您多担待些，但是这些上面清查亏空的人因为傅氏的事到了海城，不知道要从这搜刮多少才能走呢。”

面前的蔡董事一笑，开口道：“何小姐有所不知了，这里面的门道不少，既然来了就没有无功而返的，咱们是主动清查上报，若是轮换到别的家，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他们盯上之后，那说多少就是多少了。”

何施有些惊愕，开口道：“蔡董事能透露些数目吗。”

何施招呼服务生进来送些解酒的茶水，听着蔡董事接着说。

“傅氏前些日子的内部清算实际只是做样子，查出不少差错的地方填补上，倒不一定是真差，只是想要吸引那群人过来，傅氏主动引人过来，第一步花钱将自己撇清，在南省最有权势的要数封筠庭的封氏，财力物力都首屈一指，既然傅氏能够有这么多的乱账，来调查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封氏，首先盯上的一定是封氏这艘大船，到时候管它里面有没有什么乱账，树大招风，说不好就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查出些差错，封筠庭若是不舍弃些钱财将这些人送走，到时候折腾起来也够封氏耗得，整不好有人背后使坏，就彻底倒台了，这件事傅先生未曾经过董事会，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招高明。”

何施心中惶惶不安，她知道傅厮文办事喜欢武断，但是最近以来很多事情，让她开始颠覆对他的认知，在何施印象中傅厮文应该是谦谦君子，他不善于应酬交际，但是在做生意上有着非一般的头脑可以弥补，他从不剑走偏锋，也不做旁门左道的事，反倒是封筠庭，在她印象中久久没有好形象，似乎封筠庭这个名字就跟捞偏门离不开，性子诡辩，难以捉摸，办事走极端，甚至是坏到头顶，自私自利，毫无人性。

但是自从真正到他身边以后，何施越发觉得这两人给她的印象都在变化，封筠庭虽狠，但他未曾主动诬陷别人，外界传言他做生意喜欢过河拆桥，但何施所见的都是那些商人背弃规矩，想要走旁门左道，封筠庭才出手的，原来从前在何施心中精于算计的老狐狸，也并非那么坏。

但是傅厮文逐渐地变化让她觉得吃惊，何施一直觉得傅厮文太正派，在这样风卷云涌的商场中会被人算计，明枪暗箭，何施担心他来不及躲开。

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单纯，从小出生在一个商贾家庭，不说自己接手傅氏多少年，单说从小看着家中长辈做生意，在商界摸爬滚打，他又怎么能不懂变通，反倒是君子藏器于身罢了。

这是她的意料之外。

何施陪着蔡董事喝了解酒茶，站在北满楼的门口将蔡董事送上车，天色已经渐暗，夕阳落在地板上，她目光有一瞬间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