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以为自己说这些话时,已经能够足够的风轻云淡,但面对一个他的近似同类,他还是难以伪装住情绪。

“啊。”这个傻了吧唧的奴隶又出了一声,他理解了言欢在说什么,但他更在意的应该是自己误判了一个客人,他的眼睛里明显是失落的表情,他把身体挺起来,在原地跪好,像一个安静的器具把自己存放住。这是奴隶的标准跪姿,他应该已经被训练了很久。

没有调教师来找他,他可能会在这里跪到天黑。

而且那副委屈的样子,就像条弄丢了自己骨头的狗。

言欢觉得有点头疼,蹲了下来,看着他清亮的眼睛:“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不记得了。”2摇摇头。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言欢问。

“2不认路。”2居然还笑得出来。

“那你就在这儿等着?”

“嗯。”

言欢迟疑的站了起来:“回去晚了,要紧吗?”

2的眉头皱起来,眼睛里的委屈更加明显:“没满五个客人不让吃饭,没满三个客人不让排尿,2没什么用,今天就用了一次。”

他看向言欢,脸上坦诚的写满了不高兴。

“……”言欢无言的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知道一个人在被训练之后能有多么顺服,但这种顺服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在岛上这么久他对于各种各样的手段也有所耳闻,而面前的情况,有点像他知道的最严重的那种。

“你叫什么名字?”言欢问。

“2.”

“我是说以前。”言欢把手放在了裤子口袋里,低头看他:“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2摇了摇头,他的眼神闪了闪。

一语成谶。

言欢深吸一口气,他看着这个单纯而无害的奴隶,他的躯壳下包裹的灵魂已经被用最激烈的手段打破,重塑出来的,是一只思维简单的犬只。

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我带你回去吧。”言欢拿起头脖子前的牵引链,看见2歪歪头笑了一下:“谢谢您,您要带2去找先生吗?”

“嗯,带你去找先生。”言欢点头。

言欢没有见过太多的奴隶,尤其是打破后的这种。

所以,他从没想过 ,有人会对客人有这么大的好感。

他把2从沙滩上牵走,刚来到人群当中准备放开,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客人走上前来想要与自己攀谈。他的KPI当月已经完成,没有什么陪人的兴致,寒暄了几句就想走开,然后看见原本安静跪着的2往人脚边蹭了一点儿。

“先生要玩奴隶吗?”

还是这句话,一点新意也没有。

在言欢受到的“教育”里,这种话是最失败的开场白之一。

来到MB区域的客人大多嫌弃这些公用的奴隶,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他,还是想跟言欢说话:“言欢,我刚到了两瓶最好的红酒,你跟我去喝一杯,怎么样?”

言欢没有说话,2却没把对方的沉默当成排斥,继续往他身边蹭了几厘米:“先生想去玩吗?”

客人终于忍不住出声:“这是谁?”

“一个奴隶。”言欢说了等于没说。

客人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烦躁,他轻轻把2往外踢了一脚:“言欢,你跟我走,我下个月还来拍你。”

言欢看着人的动作,不知为什么有些愤怒,他把手里的牵引链拽了一下,把这只低着头的小狗给拽走:“我要带他去找调教师,先走了。”

他抛下一句话,迅速的离开。

他很少有对客人这样仓促的时候。

2跟在他后头,歪着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