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还是笑着的：“沈夜猜得对不对？”

“对。”林锐点头。

“沈夜能帮上林锐，很高兴。”他在林锐的怀里蹭了一下，仿佛一只小兽。

“不过……我还有个想法。”林锐：“我们也可以拖一拖时间，等她的药物扩散到更多人的手里。那款新药针对的是豪门巨富，也就是控制着辉夜之城的那群人，再过三年，我再除掉他，兴许就可以通过这个东西反向控制他们。”

林锐在说一个庞大的计划，但这个计划并不完全是妄想，他仔细的想过了，有成功的概率，如果有沈夜的帮助，或许可以更高。

“这样的话……”林锐的声音有些紧张：“说不定就能把你的奴隶身份洗掉。”

果然。

沈夜的身体僵住了。

他奴隶身份并不仅仅是一张芯片，更是无数个国家和财阀之间的默契。他们构建了这个世界表面的秩序和暗地里的秩序，其中，就包括沈夜是奴隶这一条。

“这个世界的恶会永恒存在……没有辉夜之城也会有其他的海岛，但我至少可以做一点筹码，把你的名字给抹掉。”林锐看向沈夜在黎明里渐渐亮起的眼睛：“只要你帮我，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到。”

可沈夜没有回答。

那双眼睛里的光，跟碎片一样。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开了口：“如果那么做的话……主人，是不是就要把硫铵霉放进本来可以治愈好人的药品里？”

“是……”林锐回答。

“这些药是不是会卖给更多的人，他们都会有患上脑癌的风险？”

“是，可是这可以救你……这些人里很多都来过辉夜之城，他们也是活该……”

“但是，有无辜的，肯定更多是无辜的，对吧。”沈夜看着林锐：“而且，那本来应该是药啊……”

林锐无从作答。

沈夜轻轻的笑了起来：“我……很笨的，是真的很笨。我懂得道理其实不多，别人叫我背什么东西，我就记得什么东西，然后一条一条，跟刻在骨头里一样去做。”

“我当初背奴隶守则背了很久，可能后面做的不好，但也会尽力去尝试。”

“可是，其实，那不是我背的第一个东西。”

“我背的第一个守则，是进入医学院的，希波克拉底誓言。”

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我正式宣誓：把我的医生奉献给人类，我将首先考虑病人的健康和幸福；我要保持对人类生命的最大尊重；我不会考虑病人的年龄、疾病或者残疾、信条、民族起源、性别、国籍、政治、信仰、种族、性取向、社会地位或任何其他因素。我将用良知和尊严来践行我的职业；我将继承医学执业的荣誉和崇高的传统。

“以上，来自我自主、光荣、庄严的承诺，永不反悔，永不后退。”

希波克拉底誓言，是所有现代医学生入学的第一课。

林锐也背过，但背过很快就忘了，这种形式大于内容的东西，他都不会记得太清。

可总是有人，不仅仅是将他当成一种形式而已。

沈夜一字一句的背着那句话，他背那些东西的时候在闪耀着璀璨的光。

这些光跟他的性瘾、跟他的鞭痕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干净如同水晶。

“你知道吗沈夜。”林锐握着他的手笑了一下：“其实他们从来没有打破过你，甚至没有调教成功过你。”

可能会有很多人觉得沈夜这样愚蠢、迂腐甚至可笑。

但林锐欣赏他。

发自内心，甚至带有一丝惭愧。

林锐或许并不知道他是世界上最理解也最坚定支持着沈夜的人，沈夜在仰慕他的同时，他也一直在被那个光洁的灵魂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