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西落,余满山几人又走了三趟,今天所收割的稻谷就全部背回来了。
余桑看着堂屋里摆放的谷子,不知道今天到底收了几亩地的水稻,但想来,水稻的产量肯定是完全比不上现代的杂交水稻的。
她又琢磨起杂交水稻的事。
余满山不过坐下歇了一口气,又去厨房挑水桶,外出打水。
一会儿功夫,就挑了一担水回来,全都倒在大水缸里。
魏老太和阿李已经在生火做饭。
余满山又出去挑了一担水,余桑坐在门口摇着一把蒲扇扇蚊子,就看到一个右手侧夹着一把算盘,左手不知道提着个什么用的木头盒子,满脸长着褶子的老头上门。
他穿的藏青色棉布的衣服!
尽管不是绫罗绸缎,但余桑知道,这人家里应该比较富足,至少比周围几家都富足。
周围几家都穿的麻布衣服,还是自家织的那种麻布,棉布肯定比麻布贵!
余满山刚好挑着装满水的水桶到檐下,看到老头来,赶忙喊了一声:“老丈来了!”
余满山接着说:“今天的收成都在这里了,老丈数数,我先把水挑进去。”
余桑回想了一下,没想起这是谁。
老头板着脸迈进堂屋,看了一眼余桑,就没管她了,而是自顾自拉了一条长凳坐下。
余满山放下水就出来。
老头道:“二郎给我说,今天收了八担谷子,八大背篓、四小背篓谷子......”
老头将堂屋摆满的稻谷数了数,又绕到堂屋到后面隔间的门口,隔间还放了一些,他点清了数量,对得上。
老头继续说,“我带了斗来,我们先把今天的量了,算清楚,我那份,你等下给我挑到我家去。”
这就是方家的老头,余桑知道了。
她现在的家,就是佃的这方家的地种,方家是个小地主,家里有田百亩。
余满山早就知道方老头会这样做,他拿了个大的空背篓,让方老头用斗开始量今天的收成。
余桑知道方老头带来的一侧有口的“木箱子”是干什么用的了,这就是“斗”。
过了一会儿,方老头量清了:“一百二十六斗零半斗。”
“按当初佃田时说好的,扣去秋租,一亩田秋租米二斗二升,今天收了两亩田,就是米四斗四升。”
“算上壳,还有晒干的水分,我给你算秋租是五斗,再除开种子,牛是我出的,所以你我分成是按六四分。”
方老头拿着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他嘴巴还在念叨:“一百二十六斗零半斗,减去五斗,再减种子六升......”
“六四分,你得四十八斗,我得七十三斗。”
余桑心里也在心算,前面秋租是什么,听不大懂,但是按他的算法,余家佃田所得分成应该是48.36斗,方家所得分成大概是72.54斗。
这方老头按他这么算,直接把她家那约0.4斗匀到他家去了。
0.1斗为一升,白白让他多占四升稻谷。
余桑仰头问余满山:“爹爹,秋租是什么?”
余满山正心里也在算着,他随口回:“就是秋税,每亩田给朝廷纳的税。”
魏老太怒气冲冲地冲出来,朝方老头嚷道:“秋租交四斗四升的米,怎么可能只有五斗的谷子?那太阳一晒,直接缩水一半,就是那舂了米的糠,那也不止六升!”
“方老头你这么算,太欺负人了!”
“哼!”方老头冷哼一声,瞥了魏老太一眼,露出黄黑的牙齿,不屑道:“那你有本事不租我的田啊~”
魏老太:“......”
余满山脸色也不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