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满山到处问了十多家, 他优先买鸡粪, 猪粪人粪之类的, 也可以,倒是有几家愿意余点给他。
鸡粪不鸡粪的,也没谁家在意。
这些还不够,余满山走得更远些,着实是去年没养猪,缺得有点多,走得更远一些人家,终于把粪肥买足了下来。
差不多都是腐了一段时间的粪肥了,可以直接用,一家人忙活着,把水田的基肥先下了。
数着日子,也有三天了。
李彦升还没回来。
余家又开始担心起来。
不会还真是个骗子,直接挑了平菇跑了吧?
余二郎尤其着急,有空就去路口看看河边有没有外人来,李彦升可是他找来的,要是自家被骗了,他也脱不了关系。
第三天傍晚,余二郎冲回来道:“来了来了!”
他先回来报喜,说完就又冲了出去,去路上接人了!
这回李彦升又穿了绢布衣裳,很是光鲜能见人,全身虽带些旅途劳顿的倦色,但精神头好极了。
他背了个包袱,被余二郎领进屋就亲热地叫人。
阿李也挺关心的,她卧室那边织布也近了尾声,快织完了,平常余桑也跟在旁边学点,余桑跟她一起出来接人。
李彦升又专门亲近地喊了喊阿李。
这李彦升终于来了,余桑先瞥了瞥他背上的包袱,并不大的样子。
再看门外,也没带什么骡子驴的,也没其他行囊。
32斤菇,可是16贯钱,除去预先给的3贯,还有13贯没给呢。
13贯可是很大一堆的。
就这背上的小包袱,肯定没有13贯钱。
难道买卖没做成功?
余满山也关心这个,虽脸上带笑接待着他,但忧色是很明显的。
李彦升人情世故的,很懂一些,一下就看出来了,他转身看向堂屋门口,示意:“我们关起门来谈吧。”
余二郎赶紧去把门关了,只留一条缝透光。
李彦升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来,将包袱皮打开,从里面掏出两个银块来,另又从里面提出一串铜钱,将这三样放到桌子上,又把包袱皮重新系起来。
他道:“这是两个六两的银鋌(ting,三声),这是一贯钱,总共算是十三贯,我带来了!”
李彦升说完,很是歇了一口气。
第一回赌买卖呢,终是成功了!
以后这门生意,还能继续做。
说实话,余家人还没用过银鋌呢,魏老太几个还讲礼爱面子,没有立即拿过去看,只余满山将桌上的银鋌拿起一个,入手是挺实沉,呈两头大中间小的形状,有点像猪腰子,只中间是掐腰的,银鋌也不是雪白花亮的,而是有些脏脏的,上面还有字。
余满山基本都不认识。
余桑拿了另一个去看,入手很沉,感觉有半斤的样子,应该是有六两的,只见上面写着这银鋌的重量,铸造日期,又是谁铸造的这些等。
即使字没学全,她大致也认出来了。
看着是真的银鋌。
她以前只知道银锭,像个元宝那种,还是第一回见这种的,名字也不一样,叫银鋌,而不是银锭。
币值也不是她以为的整数一、五、十、五十、一百这种。
可能有这些币值,只是她还没见过吧。
余桑道:“爹爹,好像是真的诶,我认识这个‘陆兩’。”
听余桑这么说,余满山放心了很多。
李彦升也善解人意,知道余家应该没用过银鋌,他拿起余桑和余满山放下的两块银鋌,两相互击,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而细长的音色,一听就不是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