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里坦诚相见,仿佛离开阒都的这几个时辰,都能抛开所谓的老成持重,变成年纪相仿的少年郎。

萧驰野低声说:“这里太小了,天穹被朱墙遮挡,山野被群城环绕,浪淘雪襟跑不尽兴……来日回到了离北,我带你驰骋鸿雁山。”

沈泽川压在他胸口,说:“离北的月亮有端州的圆吗?”

萧驰野想了半晌,说:“我已经忘记了……端州的草有离北的高吗?”

沈泽川也说:“我已经忘记了。”

他们忽然笑出声,把那点愁情驱散。沈泽川闻着萧驰野的味道,萧驰野用下巴压着沈泽川的发顶。

萧驰野说:“一起走吧。”

沈泽川说:“回家么?”

萧驰野收紧手臂,说:“回家……叫上纪纲师父一起,离北那么大,有的是地方住。”

沈泽川哈哈笑,垂着眸说:“师父想回端州,怕是不能同行。”

萧驰野也垂眸,对他说:“只要出了阒都,天涯海角都能同行。”

沈泽川迎着萧驰野的目光,说:“狼崽该在离北,否则髀肉复生,太可惜了。”

萧驰野眸中沉静,他说:“离北有大哥,离北铁骑有父亲,只有跑马适合我。”

沈泽川抬起萧驰野的下巴,注视着他,说:“天授奇才必有其用,时候不到罢了。策安策安,离北的盼望皆在这两个字里了。”

萧驰野沉声而笑,猛地翻身压住他,与他抵额相对,说:“要我不要?”

沈泽川腰酸背痛,缓劲时捏了捏萧驰野的后颈,沙哑地说:“给我不给?”

萧驰野俯首吻他,拉高了被子。

* * *

那夜雨后,阒都转热。

内阁要求革去潘祥杰工部尚书一职,都察院连参潘祥杰十几本,每日朝堂争辩吵得李建恒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