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沉,玄烛东升。
申时已至。
在从很遥远的地方,足镯银铃乱响声起,矿工们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扔下手上在做的事儿,转身如鸟兽一拥而散奔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安全屋――
其中一名运输工跑着跑着,被铁轨绊了一下。
仓惶之中回过头,只看见当监管者执那把骇人听闻的巨镰从天而降,与此同时,一名监护者手中的箭羽,射穿了少女的右眼。
鲜血从箭柄飞溅,血珠落地滚满尘埃――
这是他最后看到的画面。
……
月朗星稀,明日大约又是个晴天。
灰突突的土屋内,身形高大的男人沿窗棱而坐,一只手撑着下巴出神地望着天边所挂那轮满月,深邃的黑瞳不见波澜。
他似在等待。
过了很久,他一动未动,直到土屋的房门传来“吱呀”一声轻响,有什么人缓步而入。
那人来到窗边,驻足而立。
倚于窗上,男人终于有了动静,稍一侧身,他居高临下,俯首与身边所立、仰脸望着他的人对视――
是不完全的“四目相对”。
来人已经换上了黄色的采矿区工人服,一头长发随意用银簪挽起,脏兮兮的脸蛋不知道何时洗干净了,这会儿她扬着精致小巧的下巴,乌漆漆的左眼虽有疲惫但璀璨发亮,右眼却缠着层层白色纱布,似已不能视物。
杀猪匠沉默半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