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转头看着南扶光,欲言又止了半天,道:“你也有今天。”
南扶光揣着袖子,冷静道:“这话不是这么用的。”
谢从:“出息了。”
南扶光道:“这句还行。”
……
最后云天宗大殿的议事厅窗门紧闭,谈了什么内容达成了什么协议不得而知,但从最后推云上仙尊离开的那名弟子口述,云上仙尊的脸色极为难看。
在离开宗门大殿时,他弯腰吐了一口血。
鲜红的血仿若于心头血,将云上仙尊腿上一片尽数染红,可谓触目惊心。
奇怪的是,他明明之前受到的是外伤。
……
次日,云天宗灵气复苏的消息果然占据《三界包打听》头版头条。
宗门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当然也不完全只是为了灵气复苏的事。
来来往往的弟子们又开始准备新的红灯笼,正月是还未过,但也没见得哪次元宵挂红灯笼的说法。
鹿桑倚窗而望外,看着桃桃拎着红灯笼与一个师妹讨论陶亭要不要挂上――
“陶亭挂什么挂?”
“我想挂。”
“你就诚心想给仙尊找不痛快。”
“被你发现了,嘿嘿嘿。”
温暖的春风拂过,鹿桑有些走神,看着桃桃脸上的笑,与如今可用枯槁阴沉来形容的陶亭毫不匹配――
自从龙凤大婚那日后,云天宗的梨花树与桃树都开了,弟子们都道不同树木花期有别,这么多年,双树同绽的情况少之又少,更何况开的这样好也是少见。
但其中也有异类。
陶亭门前那棵往年总是开花开得比别的树早,也总比别的树花茂盛拥挤极致灿烂的桃树,这一年却枯萎了。
彻彻底底的、莫名其妙的枯死,好像只是一夜之间的事。
管理后勤的人无数次问云上仙尊要不要挪走,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好好的陶亭就任由那棵枯木屹立在春风中,显得违和又诡异。
鹿桑低低咳嗽了几声,不再看向窗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书桌后。
没过多久,宴几安被一个外门弟子小心翼翼地推回来。
鹿桑挤出一个笑容,喊了声“夫君”,未得到回应,她又找话与他搭腔:“外头是有了什么喜事,挂上了喜庆的灯笼?”
宴几安总算有了反应。坐在轮椅上的人歪头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但并未回答。
鹿桑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她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呀,我好多天没出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施了个报时的术法,然而那术法却是残缺不全的,一个“卯”字只留半边,稀碎浮动的颗粒闪烁后,消失于眼前。
鹿桑愣住了。
不远处宴几安总算有些反应,端坐于轮椅之上,云上仙尊看着她脸上无限出神的样子,不咸不淡道:“你金丹破裂,还未修养好,修为保不保得住还是个疑问,就不要勉强施展术法了。”
“那只是个更咒――”
“凡人看时间也不用更咒,他们有自己的器具。”
凡人。
凡人二字,已经离鹿桑很远了。
一种得而复失的恐惧,不知所措,无力感,自醒来后第一次肆无忌惮地袭上心头。
崩溃顷刻间袭击了她。
她突然出手推翻了书房的书桌,任由书桌上的一切“哗啦”倾泻而下,泪水涌出顺着面颊滴落,极度的恐慌中,她听见宴几安值守带着冰冷而单纯的疑问,问道――
“她也经历过,但她却不像你这样崩溃,为什么?”
鹿桑回答不上来,与门外挂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