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至尾,被蒙在鼓里、对一切毫不知情的,只有南扶光自己。
某日从膳食堂走出来,准备上书院开启今日份教书育人,一边往前走一边摸出双面镜准备日常问问那个杀猪的起了没吃了没,刚转过拐角,就听见一个压抑的声音大吼――
“可是大师姐太渣了!她怎么还能吃的下饭的!”
南扶光脚下一顿,心想奇了怪了哈,你们鹿桑师妹金丹碎了确实是我干的但你们又不知道,所以今日她躺在那浮浮沉沉、要死不活,怎么能就这样简单粗暴的推到我头上来呢?
她放下双面镜,面无表情地走近声源准备理论一番,刚走两步就听见另一个声音又响起来――
“《沙陀裂空树》说人人平等你还真的信啊,那你怎么还能被你娘那句‘不好好修炼以后嫁给凡人杀猪的‘吓得满地找牙一举突破炼气期来着?当恐吓走进现实不更加恐怖吗?”
“但那样那个杀猪的也太可怜了!!!用过既抛!!!”
“可怜男人倒霉一辈子。”
“那不是普通的男人,是脆弱的凡人,他一共就能活一百年,施舍他几十年不行吗,呜呜呜真是太可怜了!!!!”
南扶光:“……”
角落里,两个捧着南瓜粥一边喝一边缩在墙角边,呜呜呜成小气笛的弟子正以为自己找了个无人角落敞开心怀热烈讨论,就听见身后问――
“请问这个‘云天宗大师姐始乱终弃对杀猪匠用后即抛‘的想法仅限于两位个人传播还是适用于普罗大众?”
“什么?”“呜呜呜”得很开心的那个弟子头也不回道,“当然是大家都这么――”
话头戛然而止。
她回过头,就看见云天宗大师姐立在墙边,一脸和蔼可亲。
……
这一日,云天宗大师姐缺席早课。
因为她赶着下山骂人。
早市的猪肉摊前人声鼎沸,人人都在等着那小院门开门出摊,却没想到在院子的后墙,早已有不速之客抢先翻墙而入。
传闻对杀猪匠始乱终弃的云天宗大师姐一落地,尚为等站在院中打水洗脸的男人反应过来,快步走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襟。
高大的男人犹如弱风扶柳,轻易折腰,“嗳”了一声,气定神闲的问:“又怎么了?”
脸上的水顺着他清晰的下颌线噼里啪啦落在南扶光脸上,还带着对方面颊上的温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横生。
抬眼便见对方湿漉漉的睫毛半敛,英俊得太有冲击力,她耳根升温,猛地后退一步,在彻底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之前,面无表情地将一卷她也是数日未曾打开的《三界包打听》扔到了他的脸上。
杀猪匠揉揉被砸疼的鼻尖,展开那竹简看了眼,又慢吞吞地“哦”了声。
“你不懂我这行为的艺术性。”
“你只是拖延症。”
“不是,你真的不懂。”宴歧竖起手指,“当你还是金丹破碎、宛如废人的落魄云天宗大师姐时,这就样下山,嫁给一个杀猪的凡人,只能算是落荒而逃。”
“哦,现在呢?”
“现在啊?”男人笑了笑,合起将他形容的要多惨有多惨的《三界包打听》,“当然便是大师姐您不与世俗相媲,特殊的口味偏好了。”
“……”
……
当日。
当太阳高照,冰雪消融,第一缕带着春日温度的春风拂过山岗。
热爱吃第一手瓜的道友们又听见了个让他们震惊不已并大为困惑的最新消息――
那个杀猪匠上云天宗提亲了。
聘礼是装在竹篮里的三头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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