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扶光为此沉默了下,想问问过去的自己是不是脑壳有病,又可能是彻头彻尾的颜控或者恋爱脑,作为正常人不能够至少不应该为一个简单的示好动作就为对方在记忆中涂上浓墨重彩的颜色。
男人??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不笑的时候也微微上扬的唇角因为拥有笑意而上翘得更加明显。
当他将宽大的掌心朝上,有一枚雪花飘落又迅速消融。
南扶光茫然地想,她在鬼鸣鸟的歌声中好像看见过眼前的这一幕――
他说,他叫宴歧。
宴几安他爹那个宴。
无为在歧路那个歧。
……
接下来的记忆就都是有颜色的了。
但实际上站在它们中间的南扶光非常茫然,她心想如果生命记忆因为被这个眼睛长在屁股中间的男人带走而有了色彩,那她迟了鹿家娘子整整九世。
哪怕三界时序不同,放在他化自在天界也得好几百年,她到底在开心个什么劲?
还给他上色呢,她应该怨气冲天的。
但就像是对她看见杀猪匠的第一秒就因为对方的脸果断要求交友的行为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一样――
当对方把她这个三界六道第一大杀器变成一把最多杀麻雀的弹弓放置在胸前怀中的时候,她只是因为弹弓的形象有一瞬间的恼怒,很快这份暴怒就因为男人结实胸膛的温暖与明显隆起的线条勉强平息。
他不像她过去的任何一位主人一样,得到她时要么欣喜若狂,要么压根不知道她的价值所以无动于衷。
他清楚地知道她的价值,并且无动于衷。
在走向那个人人都会对他们微笑的僻静村落时,她默默地想着“噢这棵枣树我在镜子里见过它居然还活着”,一边装聋扮哑的拒绝跟她新的主人闲聊。
“你叫什么?他给你取名「伶契」对吗?所以你的名字叫「伶」。”
“……”
“「伶」取何意?身沦梨园,取悦其主,任人驱使摆弄,表面光鲜,实际委曲求全永不得美好圆满……总觉得一个女孩子叫这样的名字不太好。”
“……”
不好但完美地诠释了我逐渐走向邪魔外道的凄凉一生。
“既然为我所用,换个名字吧?”
“……”
真唐突。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同意了。”
“……”
“有喜欢的名字吗?”
“……”
“嗯?那成为武器之前呢?以前叫什么?”
“……”
那么好奇你可以问问鹿家娘子啊,那个我的手下败将,不是认识那么久了,她从来没跟你提起过她的败绩吗?
“等下,这么一想好像听鹿长离提起过……就是很久以前你的同乡,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她说你叫,丹曦?是这个吧,我记得是取太阳之寓意。”
“……”
“太阳的雅称有很多嗳,金轮,玄晖,东君,丹灵,扶光――你要不要自己选一个?不说话我就帮你选了。”
“……”
“扶光很好听,但东君更显得霸气一点,还是‘东君‘好了,你觉得如何,日日?”
“……‘日日‘是什么?”
“不是应该也有个小名吗?大名是骂人的时候才用的上的。”
隔着衣裳的弹弓被拍了拍,脑瓜子被大手拍的嗡嗡响,那只大手好像就落在了她头上拍了拍她的头那般随意。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感觉到面颊贴着的男人胸腔震动,大概是在笑:“你会说话啊,还以为捡回来一个哑巴。”
“不会说话和不想搭理你是两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