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他对越发靠近的有银道,“我对血过敏,烦请保持一点社交距离。”
有银果真停在了南扶光不近不远的位置,没有搭腔杀猪匠睁眼说瞎话,她上下打量了下南扶光,那眼神疏离却写满了跃跃欲试,让南扶光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掀开了安全屋的窗户,提醒她安全屋里不能出现狐狸,并且塞给了她一个烤地瓜。
可惜她都不记得了。
“你还真的回来了。”有银道。
南扶光强迫自己无视这会儿就贴在自己腿边的那颗新鲜头颅,嗓音毫无起伏:“我不该回来?”
“你们这一次的‘大矿日‘预定‘演出‘一共是三个人,多多收到了大日红花。”有银无视了南扶光语气里的讽刺,自顾自道,“因为他父亲没有完成上一次的演出,所以他必须继承这个任务,继承来的大日红花无法转移。”
“他才多大,最初看到矿道里的东西用了好几周才不会哭着尿裤子……现在让他去和那东西对话,是不是很残忍?”有银停顿了下,“阿泰叔想要替代多多,监护者不肯,一来二去就动了手。”
南扶光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但有银似乎也没有很在意她的意见,稍微解释了一下后,她耸耸肩:“你给的武器真好用,我这辈子没想过自己还能割开一名修士的喉咙,就像切西瓜一样简单。”
她转身就要进入新的一轮厮杀,素来冷言冷语的少女的黑发被粘稠的血液飞溅湿润,发尾往下滴着粘稠散发着温热的鲜血。
她往外走了几步,又突然站住。
“你后悔了吗?后悔不该给我们武器,看上去这反而让我们更早奔赴黄泉。”
南扶光摇摇头。
有银有些惊讶:“什么?我还以为你很心软呢――”
“会因为牺牲而感到心痛是人之常情,但如果心知肚明是正确的事,那么就算是牺牲也一定要去做,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
南扶光道,“有时候正义的秤就是会倾斜,需要用沾血的手去扶正,但如果怕脏了手,秤就永远不会有回归平衡的那天。”
有银闻言沉默,忽而,冲南扶光展颜一笑。
“你说得对。进入大日矿山,我们总会死的。”
“死前能带走几个监护者,我很满足。所以你要记住自己说的话,为了正确的事就会有牺牲,所以不用后悔。这不是你的错,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恰巧在今日落下来了,仅此而已。”
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恰巧在今日落下来了。
仅此而已。
……
刺眼的阳光与火烤般灼热的大地被隔绝,血腥味钻入鼻中却变得更加生动立体。
南扶光的呼吸加重时,她听见耳边有男人的低沉嗓音响起。
“人一但接触到从未接触过的力量很容易就迷失自我。”
“前所未有的新奇获得,会激起他们血脉里原有的躁动。”
“大日矿山曾经处于一种并不算完美但绝对的平衡中,你给予的武器让凡人得到了修仙入道者的力量,从而打破了这种平衡。”
“看到了吗?”
“战争。”
这杀猪的,废话真多。
“今日会有很多人因此死去,如果他们手中没有你给的武器,他们也许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今日,对此,你不害怕吗?”
南扶光无声地瞅着杀猪匠。
后者笑了。
似叹息也似感慨。
“你还是你。”
脚下的大地颤动让南扶光无法问杀猪匠最后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地面裂开了缝隙,剧烈的摇晃让奔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