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算是定了,新营长就是老傅了,年轻有为啊……」

我这么多年身体的本能。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步子还是无意识慢了半步。

直到突然有人撞上来,我手里的文件,洒落一地。

撞到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傅以恒心尖尖上的林晓晓。

她穿着军装,化了妆扎着麻花辫。

娇俏动人,大概是要去演出。

撞了我,她也不道歉。

高傲地睨了我一眼,再蹲身捡起自己的谱子,扬长而去。

我蹙眉回身时,她已没了人影。

我蹲身,捡起洒落一地的纸张。

垂眸间,看到一只宽厚的手伸过来,帮我一起捡拾。

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傅以恒的脸。

4

手上突然一僵,我抬眸,却并不是他。

我掩着难堪,出声道:「霍师兄。」

是霍礼。

傅以恒读军校时的同学,后来,也和他一起进的军营。

我与傅以恒结婚前,偶尔去军校和营里找他。

有时找不到人,霍礼会帮我指个路。

一来二去,我们也算成了半个朋友。

霍礼替我抱不平:「撞了人也不道歉,她以为她是谁?」

我没吭声。

余光里突然看到,傅以恒一身军装,站在了不远处。

我抬眸看过去,他回身就走了。

隔得远,我也能察觉到他的不悦。

他不喜欢我来军营找他。

我起身想叫住他时,他已经走远了。

我垂眸,看向自己手上的东西。

才发现一式三份的离婚报告,不知何时竟少了一份。

我努力冷静回想了一下。

想起刚刚林晓晓撞了我后,胡乱捡走了她自己的谱子。

十有八九,只能是她捡走了一份离婚报告。

我也分不清她有心无意。

想去找她拿回来,但文工团的姑娘告诉我,她去演出了。

最快,也得两小时后,才能找到她。

我没办法。

只能边设法想约见傅以恒,边等林晓晓出来。

我托人给傅以恒带话,又等了许久。

直到远处的布告栏处,不知何故,渐渐聚了不少人。

可能是军营里发了什么新通告。

我没管,坐在树荫下,继续等傅以恒出来。

从布告栏旁离开的军人,却开始时不时,向我投来有些异样的目光。

我觉得奇怪。

起身,过去看了一眼。

竟看到布告栏上,被堂而皇之贴上去的,是我丢失的那份离婚报告。

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我和傅以恒的名字。

底下是手写字迹,写了我的签名。

我一直坐在不远处。

难怪看到布告栏的人,会用异样的目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