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恒急声解释:「那时我没有把它典当。

「我只是……只是将它带去了京城。

「我以为,以为那样,你就不会走。

「我总感觉,那时候你像是会走,我以为是错觉。」

他声音越来越语无伦次,急切地,似是有太多的话:

「那时我去京城,只是跟林晓晓说,往后不要再往来。

「她骗我她母亲要离世了,我……」

「唐玥,我其实……

「那时候我要是,要是没有……」

他神情越来越焦灼。

似是越急着说,越是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到后面,威严的面容间,渐渐红了眼。

我轻声,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

傅以恒神情猛地怔住。

眸底,只余下剧烈的懊悔和悲伤。

我走过他身边,走向道路尽头时。

他在我身后,突然又焦急不堪地、痛苦地,再开口:

「唐玥,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你。」

我步子微顿,到底没再回头。

15

我在海城留了下来,回到了医院。

偶尔听同事说起,林晓晓的母亲三年前离世了。

她们感慨:「所以说人就不能乱装病,当心假戏成真。听说,是肝癌死的。」

据说林晓晓痛苦不已。

哭着闹着,要傅以恒娶她。

要他替她离世的母亲,照顾她一辈子。

到后来,她甚至深夜里翻军区大院的围墙,闯进军营哭闹。

被警察数次带走后,她就开始疯疯癫癫。

如今,已进了精神病院。

那之后,我便再没听说过,关于她的事。

我四十岁那年冬天,西边地震。

军营里派了一支军队过去支援,我所在的医院,也派去了一支医疗队伍。

那年冬,本来打算前往的我。

不知怎么突发了一场高烧,临时退出了支援队伍,留在了海城。

晚上我待在医院里,窗外大雪压塌了枝丫。

同事突然过来告诉我说,西边震区医院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人找我。

我头昏脑涨,起身去医院传达室接电话。

那边只有不断的杂音和电流声,乱七八糟的,什么也听不清。

我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一个完整的字。

我打算挂电话时,那边突然隐约传来一声:「唐玥。」

有些失真了的声线,我半晌才隐约辨认出,似乎是傅以恒。

我握着听筒,在无声的传达室里,没有再动。

仍是良久的杂音。

直到好久后,我才勉强再听见几个字。

「我其实……」

那之后,便彻底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我挂了电话。

回了病房,昏天暗地睡了好长一觉。

再醒来时,我听到消息,傅以恒离世了。

西边震区,有犯罪分子趁乱偷盗抢劫,伤害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