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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以恒猛地回过神来。

回身看过去，林晓晓朝他走过来。

并不远的距离，他明明能看清那张脸。

可视线却似乎模模糊糊的，恍惚里，全是唐玥的影子。

十三岁时，牵着他的手，亦步亦趋跟着他回家的唐玥。

十九岁时，生病躺在床上，却又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他的唐玥。

被他求婚时，红了耳根的唐玥。

高烧时被他照顾，红了眼眶强掩难过的唐玥。

最后，全化为傅师长愤怒而急切的话：「以后有你后悔的！」

傅以恒脑子里，突然乱糟糟的。

毫无来由的，不安得厉害。

林晓晓走到他面前，又叫了他几声。

他神思恍惚，跟着她进了病房。

主治医生还是没来。

只有一个实习医生，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着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

「林阿姨的胃部病情特别严重，还能熬多久很难说，家属一定要高度重视。」

傅以恒侧目看向他：「主治医生呢，病历单呢？

「具体是什么病情，让我看看。」

实习医生神色为难道：「主治医生有事休假回去了，得过些天。

「病历单，也在他那边。」

傅以恒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些不耐烦：

「所以你一次次过来是做什么。

「就为了不断重复，同样的这几句话吗？」

具体病情说不清楚，治疗方法和进度不了解。

傅以恒无端的，甚至想起了，之前难得陪唐玥去看戏时，戏台上的那只提线木偶。

要不是他与林晓晓打小就认识。

他年少时，林晓晓和林家还照顾过他很多次。

他甚至都要怀疑，她们是在戏耍他。

实习医生神情尴尬，匆忙离开。

傅以恒无端地，心里因为那点突兀的不安，而烦躁得厉害。

他看向林晓晓和林母，直言问道：

「上个月我才带阿姨去军区医院做过体检。

「一切正常，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严重的病？」

林母似是不舒服，只顾着一个劲咳嗽。

林晓晓红了眼道：「以恒，你这是什么话？

「我们多少年的交情，我跟我妈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傅以恒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母开始掩面哭泣，林晓晓哀哀切切地劝哄着。

傅以恒看着，却突然只感到越来越深的不耐。

好一会，他终于开了口：

「阿姨，晓晓，我得走了。

「军营那边还有事，不能耽搁太多天，医药费我已经续过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莫名地，甚至额头上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慌乱什么。

说完，他回身就往病房外走。

林母迅速开始更加剧烈地、一声高过一声地咳嗽。

说着有生命危险，住的却还是普通病房。

傅以恒狠了狠心没再管，大步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