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军官不再掩饰,也无需掩饰。浓炽的情愫如即将烧灼的烈酒,侵占欲极强,甚至连周牧的目光都一点点染得他的味道。
周牧眼底仍是淡红一片,黑眸水洗一般幽亮,静而内敛。
天地浸在隆隆雨声中,伞之下,紧密相贴的两人静立不动。
时间彷佛被无限拉长,慢放的镜头般,连伞沿滴落的雨珠都能清楚看到划出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打破这场无声对峙的,是一声闷笑。
西里尔眼眸微弯,胸腔震动。
有多少次同周牧的对视,没有哪次如今日这般,好似甜蜜柔软的芯子外封了层带着刺的硬壳。
之前也是有反抗的,但这般不声不响,倒更显出些不容侵犯的意味。
他心中轻叹。
终还是变了,眼睛里多了些不轻易表露的哀色与锋利,整个人蒙了层朦胧的滤镜,神秘而惹人探寻。
更诱人、也更想亲了。
不过下一瞬,与心中想法相反,西里尔手上一松,怀中温热瞬时抽身,寒凉侵袭,驱散了那星点热意。
纵使时间紧迫,他并不想逼太紧,也并不想让周牧怕他。
周牧静静地看他一眼,尚晕着红的眼尾似比这密林还湿还潮,扭头就要走。
“还想躲哪儿?”西里尔撑着伞,声里带着些微笑意。
上次在木屋外的谈话,手一松,周牧便头也不回地蹿回了屋中,这次,四周皆是密林,又是如注的暴雨,这只小狐狸还能往哪儿蹿?
周牧不出声,垂着头,认真看路。
西里尔又是闷笑一声,长腿一迈,伞面稳稳地罩在周牧头上,“不闹了。”
雨珠打在伞面上啪嗒作响,其实以现在的科技,早就有完全隐形的遮雨工具,也无需用手拿。却不知为何,西里尔偏偏选了这种看着又笨,空间又小,还不方便的长柄伞。
可在这般暴雨之下,周牧的上身不见丝毫湿迹。他沉默半响,终是开口:“阁下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听到这个称呼,西里尔面上不见波动,实则心中荡起波澜,周牧对利斯卡的称呼却是……
先生
当初从周牧口中听到的时候,西里尔有种说不清的被背叛的感觉,彷佛自己守着的、独享的珍宝,被人堂而皇之地窃走。
这称呼便如一根尖刺般扎在西里尔的心中,让他不得不在意,或者可以说,十万分地在意。
但他不会说出来。
至少现在不会。
待将人完完全全地圈在自己的怀中时……
“阁下。”周牧的声音响起。
西里尔回过神,“嗯。”
“您之前答应过,在这里不会轻易伤人。”
西里尔眸光一折,不知在想什么。
周牧竟是停下了脚步,抬眼看他,“安安马上就要离开了,他会一路平安吗?”
“……”
西里尔身形比周牧高些,此时眼睫微垂睨来,自有一番隐隐的压迫感。
“阁下、”
“周牧,”西里尔不清神色,“知道那些事后,没有选择离开,反而尽心照顾他,又在背后为他做这些,你真的会放下他吗?”
周牧嘴角抿了下,像是抹浅淡的笑,“相伴十年,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在他重伤时离开,我想,我一定会放不下的,这样……也只能是不谈亏欠,剩下的,交给时间吧。”
“而如果,”他眸光定然看着西里尔,“他因为我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会深深刻在心中。”
两人对视片刻,西里尔稍稍低头,面容自伞沿的阴影下露出,深蓝的眸中竟是带着几丝忍俊不禁的笑意,“这么怕我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