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池妄叫人把东西撤了。
他在病房里陪着姜幼,等她睡着了,他离开医院,让贺词把他送回了家。
池妄把一身血腥脏污的气息洗掉,坐在沙发里点了根烟。
贺词站在一边看着,池妄指了指沙发,“坐。”
贺词犹豫了下,坐下了,“池总”
“喝酒吗?”
贺词还没说话,池妄咬着烟倒酒,“陪我喝两杯。”
贺词不敢违抗命令,双手端起酒杯,见池妄一饮而尽,他也赶紧一口气喝下去。
“池总,今天到底是”
“先喝酒,有事待会再说。”池妄又给他倒上。
贺词把话咽下去,安静陪着他。
池妄喝得凶,又急,贺词很快喝上了头。
手机突然响了,贺词拿出来一看,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结巴,“池、池总,夫人的电话……”
池妄冷静地看着他,眸底像凝聚了一团黑雾,低声问,“捅过人吗?”
“什么?”贺词还反应过来,“啪嗒”一把刀扔在茶几上,惊得他眉心一跳。
“捅我试试?”
贺词愣了一秒,酒瞬间醒了,“池总,您喝醉了?您在开什么玩笑?”
池妄没理他的话,指着自己左下腹,“照这捅。”
贺词表情惊愣,不解地看着池妄。
池妄指尖的烟在燃烧,升腾起来的烟雾,模糊了他深邃冷峻的脸。
他的眼睛却格外黑亮,坚定凛冽的目光,从烟雾后透出来,压迫着贺词。
贺词脑子里突然很乱,老板的命令,不要过问为什么,照做就行。
可他拿起刀,手脚就开始发颤,对上池妄的眼神,手软得更是握不住刀。
气氛很是诡异。
沈云心电话打得又急,一个接一个打来,铃声在空荡的客厅显得尤其刺耳,令人心头无比焦躁恐慌。
贺词呼吸急促,都快崩溃了,“对不起,池总,我、我做不到……”
他话还没说完,刀骤然被抢走。
下一秒,耳边响起了一声闷哼。
贺词猛的抬起头,惊得瞳孔紧缩。
池妄脸色煞白,大颗的汗从他额角滚落。
他嘴角泛青,轻微地抽搐。
不变是他的眼神,依旧漆黑浓烈,深邃坚毅。
贺词惊骇的看见整把刀没入池妄的腹部,只余刀柄在外面。
他差点从沙发上滑跪到地上,“池、池总?!您为什么要”
“……接电话。”池妄嘶哑的命令,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手捂着腹部,血从他指缝中快速流出。
贺词心脏一震,突然明白过来池妄的用意,手忙脚乱的接起沈云心的电话。
一接通,沈云心劈头盖脸的质问,“贺词,你怎么回事,池妄不接电话,你也敢不接?你这个助理是不是不想当了!”
贺词跟在池妄身边这多年,遇事向来处变不惊,此时却失去镇定,止不住大喊,“夫人,池总在去机场的路上,被人捅伤了!”
沈云心震惊,“你说什么?池妄被捅伤了?谁捅的?抓到那个人了吗?”
池妄伏在茶几上,咬紧牙关,血一滴滴砸在地面,很快成了一滩。
贺词惊慌失措的要找东西给他止血,急得满头大汗,“是、是池总在国内的仇家。”
“池妄才回国,怎么会惹上仇家?”
贺词想解释,见池妄要倒下去,急忙上前扶住他。
手机掉在沙发上,沈云心质疑的声音透出,“让他回来,他就出事了,他是不是怪我给他安排婚事,躲在中国不想回来,故意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