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打算交给寐全权处置,顺便让这个奴隶亲身感受到可能被舍弃的恐惧,等到他把事情处理完,再来亲自惩戒他。

结果,是他的疏忽,没有发现夜岛被东方沽这样不自量力的家伙插了一脚。

绝渡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了抚凌风依旧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

睡梦中的凌风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打扰他的美梦,微微皱了皱眉,低低地呢喃了一声。

绝渡从喉间滚出一声低沉的笑声,缓缓地收回了手,再度瞥了一眼凌风后,便转身再次走出了房间。

凌风在房间里整整呆了一个星期。

在这一个星期里,每天会有奴隶定时定点给他送餐送药膏,而他,则不被允许踏出这个房间。而他的主人,绝渡,也一个星期都没有再出现过。

他就仿佛被囚禁了般,断绝了跟外界的任何联系。

微微皱着眉,凌风淡淡地瞥了一眼按时来给他送餐的奴隶。

浑身赤裸的奴隶身体娇小,脖颈上带着夜岛特有标识的项圈,显示着他是夜岛私有的奴隶。一般这样的奴隶,都是犯了什么大错之后,被放弃,不对外售卖,为夜岛每一位管理者服务。

奴隶的头垂得低低的,从来不敢抬眼看他。在奴隶出现在这个房间的第一天,他甚至还尝试跟他交流。

结果,他才刚刚出声喊了一声,那个奴隶就吓得跪趴在地上,全身颤抖着,一口一个“风少爷”,一声又一声地求饶。

风少爷?

凌风躺在床上,黑眸淡淡地望着奴隶低垂着头离去的背影,想起第一天奴隶喊他的称谓,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谓了。

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凌风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被囚禁在这个房间整整七天,他身上那些较深的伤口虽说拉扯下还会疼痛,但也总算是在逐渐恢复,而至始至终,他的主人也没有出现。

他完全猜不透,他的主人,到底是原谅了他,还是反悔了,依旧打算舍弃他?

在床上翻了个身,凌风再度长长地舒了口气。

蓦地,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怎么?无聊?”

凌风身子一僵,转头望去,便看到他正想着念着的主人,就身形笔挺地立在房间门口,手里执着那条熟悉的银色项圈。

他怔愣了半秒,便立即从床上翻起了身,下了床,老老实实地在地上笔直地跪好,嗓音如同以往的清越悠扬:“主人。”

绝渡长腿一迈,几步便跨到了凌风跟前。

他修长的手指探到凌风脖颈的皮肤,将手里的项圈再次扣在了凌风纤细的脖颈上。

直到此时,凌风才看清了绝渡手里的银色项圈,比起曾经,在正中央的吊牌处,多了几颗小小的银色铃铛,随着绝渡的移动,发出了清脆的铃声。

重新被箍着脖颈的感觉让凌风微微一顿,随着脖颈微微的晃动,一声声银铃的响声更是让他有些不适地微微皱了皱眉。

下一秒,凌风的下颌便被修长的手指捏住,头颅被迫向上昂着,对上了绝渡冰冷黑沉的眸子。

“不喜欢?”绝渡微微眯了眼,声音低低沉沉的,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了,却让凌风敏锐地听出些许危险的味道。

凌风立即否认:“不是。主人给凌风的东西,凌风都喜欢。”

绝渡静静地望着他,静默了片刻后,才松开了他,径直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凌风乖觉地挪动着膝盖,随着绝渡移动变换方向,垂着头跪在绝渡身前半米的位置。

绝渡黑沉沉的黑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跪得笔直明显有些紧张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