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只有最后一个可能性,是把所有他猜到的可能性都踩中了。
很好。
绝渡神色不变,深深地注视着他,语气低哑:“不是说了我自己动手吗?”
凌风又忍不住抿了抿唇。
在绝渡显然越发冷沉的注视下,他的心跳不受控地加速,几乎想要在这样的视线跪下认错。
出手崩了那人的时候借着那股怒火做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可当直面绝渡这个名义上的“主人”,感受到他的不悦时,凌风又不免觉得无措。
但一想到在地下室踹门而入时绝渡那满是血污狼狈虚弱的模样,他心头火起,唇瓣抿成了倔强的弧度。
“等您痊愈还有一段时间,我不愿意让他活到这么久。”他依旧迎着绝渡的视线,声音清脆,“会出现很多变数。”
在凌风答话的时候,绝渡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这是实话?”
他神情冷冽地盯着凌风:“你现在在我面前,都有胆子不讲实话了?”
纵然神色有些苍白,却丝毫不影响绝渡压迫的气场。
这仿佛曾经作为主人的绝渡对着奴隶凌风发怒的语气和神态,轻易将凌风的倔强打破。
他垂下脸,犹疑了几秒后还是挪动了身子准备跪到地上去。
“跪床上。”
他的腿还没伸出去,就听见绝渡简单扼要的声音。
这许久未听见的命令语气让凌风的呼吸滞了滞。他乖乖应了声“好”,顺从地在绝渡的视线下屈膝,以标准的跪姿跪在了柔软的床单上,双手在身后交握住手肘,露出乖巧的神情。
“我不是故意想违背您的话。”他垂着脑袋,老实地回应了绝渡的话,“我只是不高兴,不想让他活着,所以冲动了,对不起。”
绝渡挑了挑眉:“不高兴?他哪个方面让你不高兴到冲动?”
凌风又抿了抿唇,神情出现了几分赧然。
但迫于绝渡此时分外不悦的神态,即使不太愿意说,他还是乖乖应道:“他害您伤得那么重,我不高兴。”
脑海里只要一想起绝渡在那个昏暗狭小的房间里那副模样,还有医生提到的伤口被抹了药的诊断,凌风的神色就掠过一抹冷意。
至今他都没有后悔动手杀了那个人。
他不清楚绝渡跟那个男人过去究竟有什么样的牵扯,只大概知晓绝渡对他还怀着些许少见的感情,也是这一份感情让他一直放任这个表叔活到现在。
也就是说,等绝渡醒来后,极有可能还是会放过他。但到了那个时候,凌风再反对,动手也不是一件易事。
凌风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个人必须在绝渡醒来之前死掉。
至于之后……
他想过,绝渡会生气,甚至会因此惩戒他,但大概率……不会下重手。
他莫名有这份底气。
即使现在直面着绝渡的怒火,他因为根深蒂固的奴性意识而感到无措,却也没有太多的慌乱和恐惧。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隐隐的觉得,他的主人此时的怒气,有些……虚?
是他的错觉么?
凌风有些疑惑地拧了拧眉。
“你现在是在走神?”
仿佛裹挟着寒意的话语从头顶砸下,凌风身体一僵,果断摇头:“没有,主人,我没有走神。”
他朝前跪了跪,利落地认错:“是凌风违抗了主人的命令,凌风做错了,愿意接受主人的任何惩戒。”
“任何惩戒?”
话刚说出口,凌风就听见头顶传来绝渡语调上扬的反问。
他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张嘴想要改口,便听见绝渡继续道:“那让人把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