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分钟,凌风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大脑传来一阵阵清醒的信号,仿佛吸入了风油精般,紊乱的大脑思路一点点重新清晰,原来不断加剧的头疼症状正在一点点减弱。
显而易见,这是一次善意,来自厉老的善意。
“谢谢。”凌风望着黑衣老人,神色诚恳地道了声谢。
“您客气了。”
一直默默观察着凌风的黑衣老人笑道:“现在渡少爷不在,车子里也只有我这个老头子和几个保镖,您不用这么拘谨,适当休息一下。”
这突如其来跟前面话题牛马不相及的内容,显然让凌风怔了怔。
他眨眨眼,从黑衣老人望着他脊背的视线上很快便反应过来,黑衣老人是在指他从上车以来,一直保持着昂头挺胸不靠椅背的姿势。
凌风又抿了抿唇。
他回以一个浅浅的笑:“已经习惯了。”
黑衣老人笑眯眯地注视着他,没有多做坚持。
黑色奔驰一路飞快地朝着厉老所在的郊外大宅驶去。
一下车,黑衣老人领着凌风,在诺大的宅子里左绕右转,不断往更深处走去,最终停在了一处在诸多现代化建筑楼中显得格外古朴的瓦屋建筑前。
那一砖一瓦砌成的房屋,与周遭林立的现代豪宅建筑楼栋格外不搭,却也彰显着瓦屋的主人对于自身生活习性的固执坚持和习惯。
凌风只是在走近时抬眸略略一扫,随即便神色平静地垂下眼帘,安静地跟随着黑衣老人进了屋。
穿过瓦屋前院、大厅,黑衣老人将凌风带进了大厅隔壁的小屋内,交代一声让凌风在这稍作休息,数次叮嘱凌风再次等候切勿随意离开,得到凌风的颔首应允后,便离开了。
凌风在房间里找了张木椅坐下,抬手捏了捏太阳穴。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原本平静的脸上显露出几分疲倦之色。
因为刚刚黑衣老人给的药物作用,他的脑部疼痛症状已经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只剩下隐隐约约的钝痛感。
但是……
更困扰他的,依旧得不到解决。
自他开始逐渐恢复理智和思想时,他便仿佛误入了深渊迷宫般,徘徊着找不到正确的出口。
事实上,自从头疼的症状开始出现时,过往的一些记忆便随着思绪和理智一起回笼,在他受伤的脑海里如同毛线一样缠绕纠结着。那个时候,他的大脑里一片混乱,摸索不出一点清晰的思路,茫茫然地彷徨着。
而真正意义上的有了短暂清醒,是在绝渡从夜岛回来的那一天。
他模模糊糊的有了些许意识和理智,面对眼前的暗离和蓦然出现的绝渡,他毫无心理准备,依旧有些混乱的思绪阻碍了他做出清晰的思考和反应。
于是,他只能像只鸵鸟般,选择了逃避。
在那之后,他开始不间断的,一次又一次拥有短暂的清醒。
但清醒后所面对的现实,以及失去理智和记忆时与主人的相处记忆,让他茫茫然而不知所措。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清醒过来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蹙眉思索间,隔壁大厅传来了些许声响,轻微的人声传了进来。
凌风放下手,下意识地屏息凝神,眼眸落到了房间的大门处。
此时他才发现,他所处的这个房间大门并没有关闭严实,微微开启着一条缝隙。因为凌风坐的位置离门尚有一些距离,他只能听见模模糊糊的对话声,分辨不出具体的对话内容。
但其中一道声音,熟悉得让他禁不住心脏轻颤。
沉默了片刻后,凌风还是选择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后,透过门缝悄然的朝外看去。
他所在的房间,位于瓦屋大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