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奴隶……”
被捞回来的凌风吓得连唇瓣都在打着抖,缩在绝渡的臂弯里一动都不敢动。他的视线胶在绝渡缠着绷带的伤口上,抖了许久后,嘴唇一抿,抿成了一道委屈的弧线。
他从喉间溢出一声哭腔,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开始从他的眼眶里滑落。
“怎么又哭了?”
万万没想到这样也能把人惹哭,绝渡捏了捏眉心,几乎要扶额长叹。
“呜……凌风不是故意的……”
凌风的双手无措地抓着绝渡搁在他腰腹上的另一只手臂,露出了一副想要伸手去触摸伤口却又不敢的可怜表情。
“我知道。”
“呜呜……对不起……”
“没关系。”
“呜……奴隶……奴隶呜呜呜……奴隶是不是把主人弄疼了……”
听到这里,绝渡轻笑了一声。
他缓缓地瞥了一眼身上的伤口,顿了一秒思索了片刻后,竟然罕见地点了点头。
“嗯,挺疼的。”
闻言,凌风一瘪,眼看泪水即将再度决堤。绝渡环着凌风的手臂一个用力,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进了几分,然后垂头,对上了怀里的人昂头看过来湿漉漉的眼眸,一双深邃的黑眸里溢满了温柔。
“去给我取药和纱布来,我就原谅你,嗯?”
凌风愣了愣。
他歪着脑袋思索了许久,然后像是领悟了般用力地点头,一扭身挣脱出绝渡的怀抱便迈着步子向离弦的箭般朝房间门冲去。
“等等。”
结果,刚冲到房门口,来自凌风身后的一道无奈的阻止声再度传来。
凌风的脚步顿住,以为绝渡要反悔,扭过头去当即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色瞅他。
“你打算光着身子跑去哪里?”绝渡再度扶额长叹。
“……”
凌风眨眨眼,随即垂下脑袋,视线落在了自己光溜溜的身体上,似乎大脑有些发蒙跟不上节奏,他又眨巴着眼睛重新抬起脸来,一脸茫然无措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绝渡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即抬起下颔点了点床头柜:“你要找的东西在这里。”
“……”
原本打算自己亲自动手换药的绝渡,在凌风抓着药瓶和纱布坚决不撒手的固执坚持下,还是松了口给了凌风为他包扎伤口的机会。
只不过……
松口的代价也着实是高了些。
“……凌风。”
在默默忍耐了十几秒后,忍无可忍的绝渡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凌风的动作僵住,昂起脑袋来看向她。
“你再抖下去,我的伤口就要被你戳烂了。”
绝渡瞥了一眼自己再度出血的伤口,又看了看凌风抖得几乎快抓不住棉签的手,又是无奈的一声叹息。
“……对不起……奴隶只是……只是怕……”
凌风瘪了瘪嘴,似乎对此感到有些委屈和不安。他弱弱地道着歉,抓着棉签,又重新垂下脑袋,将小脸凑到了伤口跟前,再度露出了极度认真专注的神色,将沾着药膏的棉签滚了上去。
……如果无视他依旧抖得不成样子的手的话,画面还是算得上温馨。
“……”
伤口不断传来疼痛的信号,绝渡又好气又好笑。他的黑眸凝在了那张难得不再惶恐甚至倾向于专注到倾向于虔诚的小脸,眼眸里漫上暖暖的笑意,也不再出声去劝阻凌风的上药行动。
直到绝渡已经疼到感到麻木时,他肩颈上的伤口终于经历完了上药的折磨。凌风放下了棉签,又取来了纱布,再度凑到绝渡的肩颈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