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椅子慢悠悠走进来的寐将凌风那一声叹息收进眼底,他拖着椅子来到凌风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动作悠闲地坐在了靠椅上。

他懒洋洋地昂起头,对上了凌风泛着疲乏的黑眸。

“……”

凌风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吐出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缺少水分的滋润而沙哑撕裂。他答道:“之前觉得绝望,现在不了。”

他垂下眸子,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自嘲般的笑:“寐先生之前教训的对,是我活该。”

凌风显然不同于往常状态的神情与回答让寐挑了挑眉。他微微眯着眼,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跟了他八年的奴隶。

“阿渡做了什么竟然让你想通了?”寐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颔。

他不是不清楚凌风的性格。

大约是凌风本身特殊的出身背景和成长经历,让凌风骨子里总是带着一股不可磨灭的坚韧和倔强,在平日里不会轻易显露,但在许多涉及到自身底线的事情上,这股脾性就会冒出头来。

“主人没有做什么。”

凌风缓慢地摇了摇脑袋,大约是被固定束缚了几日的身体肌肉有些不听使唤,他的动作有些不流畅,酸痛发麻的肌肉感觉让他蹙了蹙眉。

他的声音顿了一会,才又重新在房间里响起:“只是我在完全封闭的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想通了。”

“噢?”

寐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眼前的奴隶:“之前跟你讲都不听进去,现在倒是自己想通了?你就是非要吃到苦头,才能悟出点正确的道路。”

凌风抿了抿唇,没有回应。

寐摸着下颔,饶有兴趣地继续与凌风对视:“那你说说,你悟出了什么?要是说的不对,我就把你的脑袋敲下来当球踢算了。”

“呵呵。”

凌风垂眸轻轻一笑,嘴角的自嘲更深了些。在稍稍沉默了片刻后,他才重新抬起眸子,对上寐的视线。

“寐先生,以前凌风一直觉得,只要凌风做得好,能在主人面前成为合格的奴隶,就能得到想要的自由。甚至在不久前,凌风依旧保留有这样的想法,认为自己如今导致的结局,是凌风自己时运不济的结果。”

重新开口时,凌风换上了作为奴隶的语式和态度,声音沙哑却诚恳。他继续道:“然而,前不久,主人让凌风直观了一场主奴宴会。那场将主人和奴隶的绝对关系彻底展现的宴会,让凌风忽然醒悟。凌风与主人之间,手机真真正正的绝对服从关系。”

“无论是主人施予自由,还是改造凌风,甚至是舍弃凌风,都是主人的权力。从凌风自己应下这场交易开始,凌风就没有资格对主人的所有命令抱有任何情绪。”

凌风的声音沙哑轻软,说罢还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他的脸色苍白,眸光却不再像以前一般充满灰暗与绝望,反而是浸染着平静坦然的味道。

在那一分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的封闭时间里,他心里的情绪一点点被铺平,所有记忆开始在脑海里流转。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开始细细品着这些年来的记忆,却也因此,品到了许多平时没有发现的道理来。

他心里,多多少少生出了一些懊悔与不甘来。

如果寐没有到来,他或许就该在这样的封闭中,带着这一份懊悔不甘,渐渐在这个无声无息动弹不得的世界里,感受着逐渐清晰地熟悉的大脑疼痛,然后开始崩溃,意识瓦解,失去以往的坚韧,然后被他的主人彻底改造成主人喜爱的模样。本蚊油?Q?玖⑤五一⑥9四靈⑻證梩

“……没有了?”

寐听着凌风的回答,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后,眉毛一挑,抛出了一声轻飘飘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