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加,手脚并用地爬进这片白色温床,已经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虫母张开手臂,将他按入自己怀中。
进入涅兰加,或者说回到涅兰加的那一瞬间,利击咬住涅兰加的肩膀,盲目地往里冲撞。涅兰加迷蒙地仰起头,安慰般抚摸他的上臂和背肌,含糊地发出一串无意义的低语,喘息着,从牙齿间吐出焦渴嫣红的舌尖。他的五指战栗地张合着,腕部的倒刺顺着肌理的方向刮擦利齿的皮肉。
利击逐步失去现实的感知,他死死抵着、钳着、插着涅兰加,视线却是涣散的,记忆的影像往前回溯。
他好像仍趴在虫巢外,狼狈地转着六只又圆又大的眼睛,贴在舷窗上痴迷地偷窥迷瘴与虫母的性事,母亲裹在那对洁白翅翼中,绷紧的脚尖沾着露水。
他又好像回到已经遥不可及的幼虫时代,直愣愣地盯着母亲踩过血肉模糊的双子,大腿内侧淌着虫精,一身浑然天成、魔鬼般的淫媚。
他甚至隐约想起自己出生时一步步滑出的产道的湿软有力,出生前母亲轻抚腹部时低柔的暗语、隐秘的甜香。
利齿向来是脑子最不好使,记性最差的那个,但此刻他想起来了。
涅兰加抬起膝弯夹住利齿的腰,环抱着他的手臂自肘部以下融化了,变化成两簇纤长水滑的触须般的吸管,钻进利齿的身体中,就像渐渐收紧的带刺的藤蔓。
新鲜血肉被溶解了,变成一个个吸管上凸出的小鼓包,被虫母吮吸。涅兰加吮吸着无知无觉的雄虫的血肉,面庞都泛起一层欣悦的红晕。
【射进来。】涅兰加柔声低语,侧耳呢喃,【射到那里面去,好孩子。】
利齿颤抖一下,咬紧涅兰加的肩胛,向母亲献上了丰沛的虫精。
他更深地向虫母灵巧编织的幻梦坠落。
黑猎隼在遥远的风声中猝然惊醒,嘴里还有风干的菌菇和苔藓苦涩的味道。地下洞穴对他这样相对更依赖翅膀的虫类更有束缚,不安全感他难以在这里获得良好的休息。
然而当他起身,却发现双子先一步起来了。两只更年长的雄虫直直地挺着身子,细细长长的触角轻微晃动,好像在寻找什么。忽然,永昼一压身,猛地伸开那对金红交错、灿烂晃眼的翼往一个通道一头扎进去,燃烧紧随其后。
黑猎隼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他在幼虫时期感受过却没产生任何反应的东西。张牙舞爪、饱含恶欲的,贪婪又煽动的香气,虫母情热的香气。
黑猎隼不自觉地弓起背,张开镀有金属光泽的羽翼,谨慎地朝深不见底的洞口挪了两步。从涅兰加身体中酝酿出的、饱涨又高昂的信息素揪住他的触角,把他一把拽进幽暗的隧道。等黑猎隼反应过来,他的足已牵引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他足端的嗅腺微微发热,黑猎隼在无光的地底意识到了他从未意识到的事物。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幼年时所目睹却未尝理解也不曾形成观念的,迷瘴将涅兰加按在墙上的一幕。
他从未疑惑过他们行为的意义,那是由于当时这意义于他朦胧又遥不可及。黑猎隼前行得越来越快,某种本能促使他张开翅膀,却又拘囿于通道的逼仄而不得不自我压抑。
交配、生殖、孕育、延续,这些概念被他无师自通地载入脑海。他意识到他尽管破茧羽化却还没有真正成年,因为虫族的成年庆礼应发生在母亲的双腿之间。出生时他们包裹在卵中从母亲的肚腹里滑落,成年时他们啼哭着爬回母亲肉体的温床。黑猎隼认清了自己的欲念和妒火,认清了自己掩藏极深的满腔敌意。哽哆?文綪蠊鎴??群?凄|????六61
他终于确凿无疑地认识到,迷瘴就是他的生父。每只雄虫都是踏着父辈的尸骨爬到虫母身上的。他隐隐窥见了这既定的命运。
黑猎隼几乎是滑进了那片属于涅兰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