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人家女孩子对你多热情多主动啊!你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冷淡?”
Silver无奈道:“劳拉姐,我跟你说过了,我现在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其实他想过要不要直接告诉劳拉姐他喜欢男人,但劳拉姐听后多半会打起给他介绍男人的主意,到时岂不是更麻烦。
“Silver啊,不是我说你,这年轻人不要总想着自己一个人潇洒,成家也是人生很重要的一环嘛!男人二十八,正是一枝花,现在不找,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Silver苦笑道,“劳拉姐,我现在真的……”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Silver握住玻璃杯的手指陡然收紧,用力到指节泛白,冰冷的杯身传来阵阵寒意,口中的柠檬水又酸又涩。
无论他这段时间怎么逃避着不去想,怎么说服自己忘掉过去的所有事情,此刻在他脑海中浮现的,仍然是那一个人。
他以为他已经忘掉了,真的。
每天很累但很充实,一切都无限接近他曾经幻想的「普通人的生活」。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可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当他在养殖场工作的时候,当他穿着胶鞋和防水服下海收网的时候,当他开着小皮卡四处送货的时候,当他和同事有说有笑的时候……所有这些他放松警惕的时候,过往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肆意蔓生,直到融进血肉里,再也不能分开。
劳拉姐的随口一问,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蛰伏的回忆疯狂地涌了出来,他被淹没,不能呼吸。
劳拉见他怔怔不语,便当他是默认了,继续劝道:“这人生总有不如意之处。有些事有些人啊,求不来。有的时候啊,就是要学会放下……”
他从没求过,因为他知道求不来。
可是他也不可能放下,因为关于白的一切记忆,都还那么清晰,清晰到一闭上眼,就能看见他的样子,他纯情的、恶劣的或是难过的微笑。能听见他的声音,他温柔时在耳边的情话,和卸下伪装后咬牙切齿的憎恨。能感受到他的触摸,或是轻柔的撩拨,或是恶意的玩弄,总是能让他沉溺在情欲中,无法自拔。
一口酸涩入喉,冰凉液体穿肠过肚,Silver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劳拉姐,你不必再劝我。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
五六步外,隔着餐馆敞开的大门,有一个人正鬼鬼祟祟地向Silver坐的这张桌子张望。
此人便是和西西一起来这里吃饭的Kai,刚刚劳拉和Silver搬鱼进来时,他就注意到了他们。他刚跟西西说看来这里的鱼很新鲜,一转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只不过当时距离有点远,隔了好几张桌子,再加上Silver黑了不少,搬鱼工形象有点太接地气了,和印象里的人形成巨大反差,Kai一时不敢确定。
看着他们在店里进进出出,Kai一直坐立不安,眼睛就黏在Silver身上没下来过,等到他们在店外坐下,Kai赶紧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要上厕所,一溜烟跑到门背后偷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Kai的角度看,Silver背对着他,而那个热辣的女服务生已经快把胸前沟壑怼到Silver脸上了,笑得比花还甜,接连媚眼不断,两人简直在公然调情。
这个Silver在搞什么啊?他带着西西跑到南美来找他,找了快两个月才找到,而他倒好,随便找家餐馆吃饭都有美女上赶着帮他服务!Kai气得磨牙,过得挺滋润嘛,该不会早就把西西忘掉了吧?
也是,丢下西西这么好的孩子,自己逃到南美来,这种人能是什么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