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担心吵醒Silver,Ivory在另外一个房间洗完澡后,才蹑手蹑脚地走进来,钻进被窝,轻轻在Silver身边躺下。

另一边的床铺略微坍塌下去,他用的沐浴露有股淡淡的白茶香,闻起来让人觉得很安心,很宁静。

等到Ivory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Silver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

“Ivory……”Silver轻轻唤道。

从窗帘的缝隙中,一缕银色的月光落在Ivory的脸上,轻轻地描摹着眉眼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灰色的影子,小幅度地颤动了一下,但他并没有醒。

Silver对着这张脸发了一会儿愣,随后从枕头底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剪刀和封口袋,剪下Ivory的一撮头发,装入袋中。

很快就能知道了吧……可是,对于他来说,Ivory和白根本就是两个人,如果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他所有狼狈不堪的样子Ivory都见过……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最肮脏、恶心的样子……

如果是别人,我还能以这么低贱的样子苟活下去。如果是你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为什么你总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闯进来呢?你这么做真的很自私。

……

第二天,Ivory依旧是早早就出门了,Silver想试探一下都没有机会。算了,如果Ivory有意要瞒着他,再怎么试探也没用。

Silver将Ivory的头发连同骨头一起送去医院鉴定。既然来了医院,母亲的病房总归是要去探望的。

自从那次后,他再也没有来过医院探望母亲。虽然他已经不是总统了,但母亲仍旧住在特级病房,反正他剩下的钱也够用。

发生了那样的事,任何人都无法面对自己的母亲。这种时候他很庆幸母亲早就老年痴呆了,而且这里的医生和看护都很细心,为了让她保持良好的情绪,肯定不会让她接触到这种消息的。

外边值班的护士小姐看见他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神情变得十分尴尬,她好像没办法直视Silver,低着头,手足无措地帮他开门。

Silver神色如常,朝她微笑着略一颔首,“谢谢。”

他的淡然却好像令她更加无所适从。

眼见着她努力像往常一样跟自己搭话,“Silver先生,需要帮你叫主治医生来吗?”

大概现在的他,总是会给别人带来很多困扰的。

于是他轻轻挥了挥手,“不用了,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我和我母亲单独待一会儿就好。”

那位护士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等到Silver进去后,将门重新带上。

病床上的母亲睁开浑浊的眼,“你来了?”

Silver在床边坐下,“您还认得我?”

“当然认得了,你是我的儿子呀……咳,咳咳!”她说到一半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Silver小心地将她扶起一些,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看起来又老了,蜡黄的皮肤毫无光泽,眼珠深深埋在层层叠叠的褶皱里。

等到气顺了一些,她又接着说,“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大概是人快死了,脑子总归要清明些。”

Silver无奈道,“您不要总是这么悲观,医生都说肿瘤没有再扩散。”

她却像个孩子似的赌气起来了,“医生说的就一定对么?说不定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呢。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假如不是你把我放在这个病房里吊着,我早就死了。”

人年纪越大就越像个孩子,Silver也只好用哄孩子的方法哄她,“好,好,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