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乐如今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但他现在不能抖,他握紧拳头,从喉咙里绷出一声:“嗯。”

先生笑眯眯看向阮乐:“哥儿?,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阮乐看应戾坐下,俩人拉住手,在应戾点头后,他继续大着胆子道:“应戾不去,你们要剿匪是你们的事?,我们不要你们提拔,我们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剿匪太危险,阮乐不会让应戾涉险。

先生谆谆善诱:“哥儿?,你可知这?条道每月会死多少人,朝廷因为剿匪又损失了多少官差,今晚是最好的剿匪机会,错过了,下次更难。”

阮乐几?乎要被说动,但他仍有最后的一点底线:“不成,应戾不成。”

应戾从小到大一直在受伤害,那浑身伤疤可以替他作证,他不想?再让应戾疼了。

他抹了把眼泪,脑袋在这?一瞬格外清晰:“你们、你们都是有能力的人,不可能没找全人就做计谋,一定是那人出了事?,你们找应戾去顶替。”

这?下不止镖头和先生,应戾也感到意?外,乐哥儿?竟想?到了这?一层。

刚刚他一直未说,不过是享受乐哥儿?替他说话,每当?这?时,心里的暖意?总是充盈。

不过他不想?惹哭乐哥儿?,他的乐哥儿?就要高高兴兴。

他把乐哥儿?抱在怀里,看向那俩人道:“昨夜你们应当?派人跟去,否则不会选择今夜行动,既已有了人,何必再找我,我不过一普通农户,会些打猎的本事?。”

先生轻笑:“后生谦虚,十三岁仅凭一把砍刀打死三百多斤的黑熊,十四岁徒手打虎,十六岁入深山,得?狐皮,这?可并非寻常农户。”

阮乐忍不住挣脱应戾怀抱,擦干眼泪,扭头低声吼道:“你既然?知道应戾这?些年过得?如此艰辛,为何还要让他涉险,只因他不是你的家人,你不会担心!”

先生一愣:“哥儿?,如今这?是提拔后生的好机会。”

阮乐怒视他:“这?不要命的机会给你孩子,你会不会让你孩子涉险!”

先生沉默片刻看向应戾,见他笑得?眉眼弯起,摇头失笑道:“既然?不愿,但你们已知晓此事?,便?需留下来,晚间?马车停留在这?儿?,等明日,你们再去后面?和其他马车汇合。”

镖头自己给脖颈缠了布条,气愤看了眼阮乐,嘟囔一句:“不知好歹的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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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上了马车,阮乐惊慌的把脑袋埋进应戾怀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正常呼吸。

应戾边揉乐哥儿?的背边轻哄。

阮乐后知后觉琢磨出了刚刚那先生说的另一层意?思,他忽得?抓住应戾手腕瞪大眼眸。

他张了张嘴,几?次后才艰难说出口:“应戾,我好像做了错事?。”

应戾转瞬明白乐哥儿?所想?,低头蹭蹭他的脸:“没有,乐哥儿?,你做得?对。”

阮乐却心慌,他怕应戾不理解,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我刚想?到,应戾,我没经?过你同意?直接拒绝了他们,你想?、想?不想?去?”

“不想?。”应戾说得?斩钉截铁,“乐哥儿?,我怕死,我没想?过什么大好前途,那与我无?关,我只想?和你在一块。”

或许这?事?在别人看来忒不汉子,但应戾的确如此想?,他前十几?年过得?迷茫、困惑还没劲儿?。

在他昏暗的世界里,只有血是红色的,馒头是灰色的,可有那么一天,一团快被风吹灭、可仍坚持在原地?的细小火焰吸引了他的注意?。

火焰见他伤痕累累,就努力来保护他,可仍是那么细小。

这?让他产生了保护欲,他想?让火焰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