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迷茫看着他。

盛淮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记得跟盛淮说过这件事。

兰清只是一直在考虑，但是一直没有下定论。

原本他是打算考虑好了再说这件事的，怎么盛淮这么早就知道了？

陆瑾说的？

兰清顿了一下，很快打消了这个念想。

毕竟，陆瑾没有盛淮的联系方式。

他也和盛淮从小不对付。

兰清缓慢的思绪还没反应过来，耳畔就再次传来了盛淮的追问。

盛淮：“你要放弃我？”

盛淮：“你喜欢他？”

盛淮：“你要跟他同居？”

……

一字一句，不肯停歇的追问像是陀螺一样在脑海里不断盘旋。

兰清几乎透不过气。

盛淮的追问太热切。

他被抱得太紧。

晕眩的脑袋变得愈发沉重。

坠入深海一般的感觉，坠得他答不出一句。

被炙热完全淹没了。

熟悉的薄荷味在鼻尖漫开，却没有带来想象中的清醒。

反而被盛淮急匆匆跑来的热汗蹭了一身。

粘粘的。

兰清很不喜欢接近运动后的男性。

每次见到他都下意识要避开, 以防黏在身上不舒服。

但莫名的……

他不讨厌盛淮。

兰清探了探无力的手：“松……”

等到这会儿，盛淮的意识才恢复, 他连忙松开兰清。

完全被抽空的兰清腿完全软了，差点就瘫在地上，好在盛淮及时捞起了他，他才没有跌倒地上。只是眼神雾蒙蒙的, 泛起水雾, 看向盛淮的眼神尽是迷茫。

“怎么没有走电梯？”兰清掏出真丝的手帕，耐着性子, 微微颠起脚尖，擦拭着盛淮的额头。细瘦的手指却被拦住。

盛淮自己接过了手帕, 擦拭。

盛淮闷着生，好像生气了。

他没有追问。

也没有问兰清为什么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句。

只是拉着他，说了一句：“先下去吧。”

兰清乖乖点了点头。

电梯到了。

电梯里，没有人说话。

兰清下意识捏了捏衣服。

倒影里的盛淮有些凶。

盛淮好像真的生气了。

兰清脑海里再度浮现了昨晚盛淮眼底薄薄的黑眼圈。

抿唇。

“本来想走的，但没有我，你睡不着。”兰清下意识开口，开门的电梯提示声掩盖了他低低的声音。

本以为他没听到，兰清还要说。

没想反被男人扣在了墙上。

“……”偌大的大厅再无他人。

暖黄的灯光点点落在兰清湿润的睫羽上，泛着点点零星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