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果见他敛眸沉默,不由得开口:

“主子可要属下继续前往淮南?”

霍余打断他:“不必。”

既然三年都没有查出来,甚至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那么萧果继续潜伏淮南也没什么用。

萧果还说了一件事:“属下回来之际,觉得一事颇有蹊跷。”

霍余冷沉抬头:

“何事?”

“属下回途中遇见一人,他身法轻功精妙绝伦,可点叶而行,若对上,属下未必可敌,属下亲眼见他进了皇城,而后消失不见。”

萧果话音平缓,只在说到未必可敌时,面无表情地停顿了下。

听到这条消息,霍余只轻微眯了眯眸子,他摇头:

“不用管此人。”

萧果不解:“主子知道他是谁?”

霍余敛着眼睑,神色晦暗地点头,他本不该知道的,可前世,他见过这个人。

淮南长泽。

本孤儿被陆府收养,得陆衢看重,赐予陆姓。

前世陆含清发起兵乱,趁乱夜回淮南,陈媛于城墙上一弓三射,尽数被此人挡去。

若非陆长泽,前世陆含清根本离不开长安。

后来淮南叛乱,他重新挂帅领兵前往安岭,然而淮南釜底抽薪,长安城中有人和淮南密合,大开城门,陆长泽奉命捉拿陈媛,淮南铁骑围堵长公主府。

霍余按在案桌上的骨节微微发白。

至今,他都记得,那时他攻进淮南拿下陆衢,还未来得及将消息传回长安,长安就传来丧报有叛军开城门,陆含清占领皇城,皇室血脉被屠戮殆尽,只剩长公主一人。

徐蚙一领禁军死守长公主府,战死于长公主府前,拼死斩下淮南大将三人,其中就有淮南领将陆长泽。

徐蚙一临死仍在悔恨,未曾护公主周全。

盼春和盼秋皆为护陈媛而死,长公主府上下近四百余人,没有一丝活口。

可即使如此,也未能给陈媛搏得一线生机。

哪怕霍余未曾亲眼所见,也知那日必定血流成河。

等霍余赶回长安,只见到了一身白衣,被刀刃抵住脖颈的陈媛。

靖安长公主一生只着了三次白衣,生母亡故,先帝去世,最后一次,就是那日,可她依旧倒在了血泊中,一身白衣染红。

那一幕,如刀刻骨,让霍余铭记在心。

不知过了多久,霍余才闭眸回神:

“他在长安闹不出事端。”

如今紧要的还是要查清淮南最后莫名出现的那笔财富。

陈媛再见霍余,是在御书房,她惊讶地瞪圆了眸眼:

“你要借用蚙一?”

陈媛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拒绝:“不可能。”

霍余觑了眼陈儋,就见陈儋眼神躲闪开,稳坐高位,捧杯喝茶,根本不掺和这件事。

霍余心中对陈儋一言难尽,明知陈媛只听他的话,却根本不说一言。

陈媛给了霍余一记白眼:

“你让皇兄做说客也没用,我身边离不得蚙一,他若不在,我连出府都觉得不安全。”

这是脱口之言,也是陈媛的心里话。

她自建府以来,皇兄让她挑选禁军,她亲自选了徐蚙一,从那以后,徐蚙一就只听她一人的命令,这么多年下来,徐蚙一根本不曾离开过她半步。

陈媛当然知道徐蚙一得用,若非霍余,他甚至可争一争这禁军统领。

和霍余这种权贵子弟不同,徐蚙一可是实打实地单靠实力。

他刚入公主府做私兵时,谁人不道屈才?

霍余当然知道,陈媛出府,许是有时不带盼秋和盼春,但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