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余料想得差不离,公主几乎将前世未曾能亲自看一眼稚儿的愧疚,尽数倾斜在陈淮安身上。除了很少近身,那股子亲昵和纵容,让霍余整日都泡在醋坛子中。
前世遗憾补了回来,那日生产给霍余的印象格外深刻,他怕公主又自作主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服了药,断了公主会有孕的可能。
消息是太医传给圣上,又被圣上告知陈媛的。
陈媛知晓消息时,脑子直接一片空白,陈儋遥坐在龙椅上,不着痕迹地抬手摸了摸鼻子,这么多下来,他皇宫的后妃又进了几轮新人,可霍余仍旧只守着小妹一人。
这世道,对男子来说,子嗣意味着什么,陈儋不想具言之。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霍余会为了小妹做到这种地步,只是害怕小妹有孕会受苦,就自服断子散。
陈儋哪怕是再不情不愿,也不由得道一句:“他对你,当真是用心良苦。”
这一日,陈媛回到公主府,仍是安静得一言不发。
自世子出生后,公主府就一直热闹不停,陈媛刚回到宫殿,一个小萝卜头就蹭蹭地跑进来,他穿着世子衣冠,小小的人儿却打扮得格外整齐。
刚回来那一日,娘亲那番话给他的印象太深。所以,陈淮安格外注重在娘亲面前的形象管理。
他如往常一般地瘪着唇,泪珠子说掉就掉:“娘”
陈媛对他很包容,哪怕知晓他真实年龄早就及冠。但见小人儿在她面前哭,也每次都心疼得要命。
然而今日,陈媛情绪些许复杂,没有像往日一样心疼地安慰他,只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