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媛才出声堪堪打断:

“必须要喝药?”

宫中太医都知晓陈媛忒厌烦喝药,所以,哪怕陈媛生病或受伤,除非不得已,否则宫中太医很少给她开安神药。

陈媛一张姣好的小脸顿时皱在一起,明明药还未喝,她都已经觉得口中蔓延了一腔的苦味。

霍余是知晓她不爱喝药的毛病的,前世,他尚不知情时,曾被陈媛指使着替她喝过了几次药,那时他不明所以,事发后,盼秋当场恼怒,气得几日都没有搭理陈媛,连带着对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后来陈媛再让霍余帮她喝药,霍余从不答应。

他上前,按在陈媛肩膀上,低声劝:“良药苦口利于病,公主不要任性。”

任性?

陈媛未受伤的那条腿动了动,若非太医尚在,她早就一脚踢上霍余。

事不关己,竟说风凉话。

药不是他喝,他当然不觉得苦!

而且,陈媛觑了眼盼秋,这小妮子本就胆大,如今听见有人帮她说话,只怕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陈媛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她今日就不来国公府凑这个热闹了。

隐晦的地方,陈媛轻轻勾缠上霍余的手,霍余受宠若惊,下一刻,他就深呼吸了口气。

衣袖中,陈媛的拇指和食指捏着霍余手背上的一块皮肉,微用力轻拧。

医官开了药,很快就离开了。

陈媛才松了手,见霍余吃疼的模样,冷哼了一声。

盼秋这才知道,公主又去折腾霍大人了,但好歹公主没有拒绝医官开药,她也就对公主发泄情绪的做法视而不见,只可怜了霍大人。

陈媛忽然说:“从今日,你住到我公主府去。”

喜从天降,砸得霍余有点晕头转向。

室内的人都一脸震惊,不知为何话题会转到这里。

霍余也不明所以:“为何?”

怕陈媛会改变主意,霍余这两个字问得格外迟疑。

陈媛柳眸轻挑,伤包扎好了,她脸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她反问:

“我在你府上受的伤,你当然要伺候我到痊愈,有问题?”

霍余觉得没有问题,明明公主受伤时他很慌乱着急,但现在,他真的有点压抑不住唇角的幅度。

一行人回了公主府。

比去的时候,多待了两个人,霍余和梓铭。

虽然公主府的婢女和小厮不少,但霍余身边总得带一个亲近的人。

一到府前,盼秋刚要去扶公主,就被霍余抢了先,不知是不是陈媛的错觉,她觉得霍余说话都带了股春风得意,他眉眼温和,语气轻柔得不像话:

“我扶公主。”

陈媛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她这个安排,究竟是在折磨霍余,还是在折磨自己?

霍余一脸的理所当然,他来照顾公主的,当然一切近身事宜都要亲力亲为。

陈媛舌尖抵了抵唇瓣,干涩的唇瓣稍湿,她才将手递给霍余。

和在国公府时一样,霍余直接打横抱起陈媛,大步不停地朝寝宫方向走去,一路走来,惊掉了府中不知多少人的下巴。

盼秋和盼春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公主想要做什么,但最开始的想法肯定是折腾霍大人,可如今这情况,公主的心思恐怕要落空了。

晚膳后,陈媛想要沐浴,但盼秋只用湿的锦帛替她擦了擦身子,很小心地避开伤口。

等她穿好亵衣轻纱出来时,霍余还在她的寝宫,在梳妆台前不知做什么,陈媛凑过去一看,就见他将一串珠簪藏进了她的首饰盒中。

肩膀上忽然多了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