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还是荡漾着笑意。
她仍然在笑。
“即便杀了人,也不解气,是吧?”
她是要死了,再高明的医术也无法让一个人干枯的灯盏里重新添注燃油。
偏偏她也没好好去死,而是饮下了一口合鸷散。
脆弱的内脏根本无法承受那般烈性的药力,她的五脏六腑已经烂得一塌糊涂。
恒息营只能掐断她的经脉,以真气为继捏住她心脉,只续起上半身的循环,也就是勉强给她吊了一口气。
这么睚眦必报的人,从来只有他让人痛苦的事,在她手上吃了亏,结果发现只能吃上个哑巴亏,一点都没法在她身上找回代价,他怎么可能甘心。
她当然要笑话。
恒息营看向她的目光极为阴鸷,冷静的因由更多还是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温师因何能为她舍弃良多?”
“你想不通?”她说,“哈哈,你当然不懂……”
话没道完,门庭连着半边墙壁都轰然倒下。
轰然坍圮的碎石木屑撞在恒息营即刻撑开的气域上,没有飞溅开,只是自上而下,如积木般摔落。
有人踩着这堵碎墙步入屋内……与他当时破开归一阁囚室立到她面前时那样。
不过这次没有背着光看不清脸,也没有丝毫目空一切、从容不迫的笑意,他全身上下都是勃发得近乎聚成实质的怒火。
“她在哪?”
恒忘泱的眼睛猩红,血一样浓重的色泽,像是烈火燃到极致之后还冒着火星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