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种条件下，等闲就是将自己祭出去，还是在死地中魂飞魄散不得超生的那种祭法。

有了这样清醒的认知，所能动用的筹码更加有限了，她拿刀尖对准自己时，已经想到了可以做什么。

招秀又吐出一口浊气，闭上了眼睛。

就像小气泡融入大气泡，就像一滴水融入千万滴水。

“明心见性，物我两忘”她将自己融入刀魄之中，又以水的姿态融入暴雨。

接受它，成为它，然后，撼动它！

明明置身雨云之中，她却像是被火焰灼烧着，她已经不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行动，只有超脱物外的一抹意志还顽固地挣扎着，竭力收拢天灾的伟力，叫这方天地再度现出短暂的平静。

她以一己之力将天灾暂时拦在了头顶！

所有人都在抬头看即使是斑驳晦涩的通道所牵连的另一端，那海市蜃楼般的幻象之后，也有人抬起头来，视线穿越海天的隔阂、穿越陆岛的限阈，落到此间。

“招秀？”墨黎的声音微微颤抖。

无法抑制的兴奋和激动。

危险很难叫他惊惧，哪怕灭顶之灾于他都要失却几分威力，可这样宏大又奇诡的美感，像是直直戳中他身体深处那根弦，叫他震颤得难以言喻。

“让其余人连接节点，重新稳固阵图！”招秀咬牙道，“我撑不了多久！”

她嘴巴张合，自己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低低呓语还是大声疾呼。

“快收拢灵性让沙野的灵性来驱动阵势！”

墨黎听到她嘶吼的声音：“在沙野彻底死亡之前，把岛拉过来！”

“……遵令。”他轻轻应道。

然后忽又笑开，再道了一遍：“好哦！”

天灾被挡，即使天光降不到死地，也重又恢复一定的可视度，在没有力量混杂时，有些不易被觉察的的东西才会清晰可见。

“只要沙野还有灵性只要能收拢……”她喃喃，“我们就能赢……”

……

它没有。

招秀错了。

她错了她错了她错了……

小颖焦急地挣扎着，却苦于无法让她知晓。

蛛网上挣扎的虫豸，怎么可能摆脱束缚，她能动弹的幅度都小得可怜！

这片土地真的死了，就算还未咽下最后一口气，也已在濒死的回光返照里，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她现在就是在在这场回光返照的梦里……

等等，谁的梦？

沙野的梦？

她自己的梦？泍雯油??羊??⒈?玖??⑻三舞〇症梩

还是说……不是……梦？

小颖呆呆地想。

她像是游魂般潜藏在风里，在雨里，在石山里，在沙砾里，在招秀脚下，在招秀身侧，在招秀头顶。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了解招秀的所作所为，看到云台在这里赌命所做的一切……这怎么能是梦呢？

她看到招秀艰难跋涉的一切，看到她的认真、她的顽强、她的信念、她的聪颖她坚定又决绝的一切努力。

明白了，原来……原来招秀，一直以来，都是在做，这样伟大的事啊。

不是梦。

那招秀误以为的灵性……就是莫名其妙以这种形态出现的她了。

小颖这才意识到。

第322章 | 0322 注定（补更）

姐姐，我好像变聪明了。

小颖又想哭又想笑。

广阔的视野，也给予她超越她本身限度的眼光。

她仍有为人的认知，但处在这样的状态下，她被迫接受了沙野的记忆与这片土地上海量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