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在千秋阙过夜过。

但空旷在此时此刻反倒带给她异样的安全感。

比起有人旁观,她更渴望独身一人安静地撑到不得不发霉发烂。

招秀已经彻底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看到案上跳动的灯火,模糊辨认出应当已经入夜。

手抬不起来,她死死地抓着梳子,梳齿掐入指间,却并没有力气嵌进血肉里去。

放在杌凳上的镜匣子已经被她抹到地上,她将手臂搭在杌凳上,弓着腰拿头顶着臂弯支撑骨骼,竭力压抑身体里的热流。

柔软的头发倾倒了一脸,顺着她弯曲的身体垂落到席子上。

这个时节的天元山已有浓重的秋色,入夜后铺陈满地的席子更透着凉意,她已经忍了好几次躺到在地,拿凉席来缓解身上热度的冲动了。

顽固的自尊竖在那里,就好像与自己比定力的一场赛事,没有裁判,没有奖赏,但是一旦妥协,她就输了。

血好像要烧起来的时候,她陷入过短暂的昏迷。

几乎是前脚刚跌进灰黑的梦境,后脚就猛然警醒!

她艰难地撑起上身来,视线触及到叫她不自觉打起寒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