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天资悟性可怕至极就算了,还有瑶含章兜底,无可拦阻的锐气恰是以天下为砥磨出来的这种认知叫她更加厌恶。

“我不信瑶含章没遭天谴。”她忽然说。

姬胜雪仿若冰封般的眼瞳终于出现一丝波动。

“已经开始压制不住了吗?”她抓住了稍纵即逝的那瞬异样,“离他最近的你,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灰衣女道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似乎听到了很令人愉快的消息。

“我们可是付出了那样的代价啊”她幽幽地说,“他怎么可以逃脱得那么干净?”

求存者短命,求爱者孤老,求道者失道,杀身殒命只是最低级的天谴,最高级的罪罚是夺走你最珍视之物。

“我被隔绝了十六年……”

大道就在那,触手可及之地她知道它的存在,却无法捕捉;她能感受到它的模样,却无法辨识出它的真谛。

她被从根源与大道隔绝。

就好像网中的鱼,明知道网外有广阔无边的天地,却怎么也无法突破那层束缚自己的网。

“我能破解这世上一切武学,可我窥不到大道;我能看到每一条道途的去向,可我自己的道途被困死了。”

她喃喃道:“天命可欺,气运可夺,我是对的,我做到了可它让我走得更快,更轻松,却没有告诉我,我走的是一条死路。”

“这就是属于我的天谴啊。”

她停顿了片刻,听得江涛拍岸,层层叠叠。

“可这杀不死我。”她忽然笑道,“我魏盈君,绝不会向它低头。”

“我苦苦思索破解之法,后来我想,既然一切是因祭天而起,那么,是不是拨乱反正,解锁开馆,天地重回,我就能解开桎梏,洗脱罪愆,重新有择道的机会?”

姬胜雪终于又开了口:“你疯了。”

“或许吧。”

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你知道吗?我刚又挨了遭天雷。”

“我自找的。”

“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他出来,总在他面前找点存在感,免得他将我忘记。恨也不失为一条好路径。”

她说:“‘祸’乱九怀江你看看,这种大逆不道之举,天命都舍不得给他天谴,一个紫微之名,当真能遮掩一切,连对怨念都有余荫可给天不给,我给。”

“被反噬,我也没什么怨言。”

“可你知道我在被雷噼的时候摸到了什么吗?”

她看着天元山的剑者,一字一顿地说:“我摸到了大道的气机!”

“我竟然,重新摸到了,那种气机!!”

“那一个人,能破天命,能触大道那一个人,或许能解我囚牢啊。”

魏盈君唇角带笑,眼中却落下眼泪。

连泪水中都似乎带着那点点银屑,显得光华四射。

姬胜雪忽然持剑警惕。

半人宽阔的大剑微微铮鸣,啸音扩散,四维虚空中的银点被刺激,闪烁得更加凌厉。

“今日话或许多了一些,我实在太高兴了,总得找个人说道说道。”

她伸手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喜笑于形,倒叫小辈看笑话了。”

她身侧穿梭的银光陡然变密、扩张,就好像月光照在某种镜面上倒映出的反光,霎时连这一片地域都给覆盖。

那些密集流窜的光点叫她看上去更有种不在人间的璀璨迷幻。

她放下手,一簇银光团聚起来,忽然凝合成一柄拂尘落她手上。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道啊大道,负我良多,我却终究不悔。”魏盈君持拂尘含笑抬眸,“我说完了,你也听完了,那就留下命吧。”

“祸端、道种我都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