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额快要上报了,距离考试一共没有几天,盼着上学或者有希望那几个咬咬牙都请了假,就连钟田生这个没有根基的都请了,想着这么两天耽误不了什么,但考上大学就真能回城。
但是张栋没请假,依旧在地里干着活每天拿工分没停。
不知情的以为孩子对自己有自信呢,想着张栋前些年确实学得好,根本没怀疑过对方是不想去,一个个的都跟张会计说恭喜他达成所愿。
张会计一直想给孩子弄个名额是众所周知的事儿,他又不能说是孩子不想去,因为他还想劝着让小儿子去,闻言只能尴尬地笑笑,说没有,孩子就是
就是什么?
张会计就是不出来,只能继续尴尬地笑,然后得到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我懂”眼神。
懂了,就是有自信嘛,觉得不差这点时间也能考过别人,他们懂。
唉,人家张会计家真是一脉相传的脑袋瓜聪明,张会计是吃笔杆子这碗饭的不说,人家儿子女儿也都上了学,眼瞅着儿子还要上大学,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呢,这真是比不上呦。
问话的村民摇着头离开了,徒留张会计在原地无语。
张会计:“……”
张会计心累,张会计不想解释,张会计只想打张栋一顿。
张会计真恨不得像小时候那样给孩子按板凳上打一顿,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他又是一个老头子都没这个劲儿,最后也只能由着对方了。
反正他这个当老子的该争取的该解释的都给儿子做到了,人家自己不乐意他能咋办,硬按着孩子去了还得跟他闹腾,何必呢,大不了等下次孩子想了他再争取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张会计安慰了自己后还是不能接受,怎么先前还乐意的儿子这么快就变了心,到底是为啥啊,他死活想不通,晚上回去还在跟老伴儿念叨。
张会计媳妇儿周玉芬比张会计心细也更能关注到儿子的变化,听他这么说,再想想孩子最近的不同,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可能。
她拍拍老伴儿的胳膊道:“嗳?你说,能不能是孩子偷摸处对象了,娃想结婚不想出去离对象太远。”
周玉芬越说越觉得有可能,因为她儿子确实有段时间戏下工回来的比较晚有时候脸上还带笑,也有自己给煮个鸡蛋什么的揣兜里的现象。
她家里比儿子小的就一个张小英了,闺女自己有得吃,又不是那种不懂事儿人会抢自家哥哥鸡蛋,肯定是她儿子拿给人家姑娘献殷勤去了呗。
就是不知道谁家姑娘能藏这么好,这么久都没让他们发现。
周玉芬将自己的猜测一一告诉了张会计,非但没有被他肯定,反而得到了对方一个“你在说什么胡话”的眼神。
张会计腿有点麻,换了个姿势将另一边的腿盘起来,又拿着自己那个烟枪边吧嗒边道:“你儿子这么都没处个对象,怎么可能突然就跟人家姑娘好上了?而且你说的鸡蛋我也知道,你儿子给了我一回,另一回让我拿给你了。就前两天,你不是吃得挺香?”
周玉芬回想起自己前两天吃的鸡蛋,脸上有点尴尬地泛红,但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皮肤黑看不出来。她有点羞恼道:“你咋不早说那鸡蛋是儿子给我的?你说了我还能吃嘛,那是给他补补的,我吃那玩意儿干啥。”
“得了,你儿子愿意孝顺你你就吃了呗,就是因为你这样老不要,娃才没自己给,让我给你的,还不让我跟你说。”
反正儿子孝顺他就认,张会计一向不会矫情地拒绝。
张会计传授技巧道:“你就该像我这样,这样娃以后有点啥好的还想着你,老是不要娃以后肯定都不想给你了。”
“我这不是想着给儿子补补,哪像你,给孩子补的都要吃自己嘴里。”周玉芬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