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竟挑起了齐筝几丝兴趣,他懒散地将手肘支在膝盖上,微笑着问,“圆若师父知道我想些什么?”
“当然”,没有想到,圆若居然真的这样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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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了数日,齐筝总算摸出点门道来了,每日辰时和未时,都有食物送上来,虽然不知道那小和尚是怎么上来的,但总是说明有进出的方法的,或许崖下有机关,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伤好了就走,齐筝是一心这样想的。即使打不过圆若,偷偷跑掉总是可以的,自己生命宝贵,经不起这种消耗。几日来,仿佛也随了他的心意,内伤好的特别快,而内力也隐隐有增长的趋势。齐筝练了许久不能突破的小小瓶颈,似乎竟然有些松动了,难道是圆若做了什么?
齐筝本就是随遇而安的人,困在这小小斗室中,也有自娱自乐的办法。反正圆若只是整日闭目打坐,仿佛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眼睛,话也说得极少。但是不管他有没有恶意,齐筝都是要离开的,现在,内伤刚好了些,齐筝便试着继续练功了。
“看起来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多日没有张口的圆若淡淡地道了一句,可惜的是,齐筝并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就在齐筝的内伤完全好起来的这个清晨,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换了牢房。
是的,是惊恐。他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巨大的冰块中,全身上下一动也不能动。可是他居然还活着,而且头脑清醒。他的眼保持着睁开的姿势,嘴却被冻得严严实实。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冰块里丝丝的蚀骨寒意,与血液里被东方和玉强行压制下去的寒毒彼此呼应,引逗得那毒竟也似有了蠢蠢欲动就要破土而出的欲望。
“你怕吗?”齐筝不敢相信如此温柔的语声竟是出自圆若之口,温柔的像情人间的低低呢喃,在这样的环境下却叫人毛骨悚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齐筝又惊又怒,无奈话说不出口。
“不要急”,圆若继续温柔的低语,他终于走过来,站在了齐筝面前,让齐筝可以明明白白看清那双犀利的长眸。圆若的眼神过于犀利,因此齐筝从来没有认真去看过,现在这种避无可避的对视,竟让他看清了圆若眼底的那丝狂热,和渴望。
“疯子”,齐筝在心底狠狠地骂,除了幼年偷听碧姨谈话的那次,他还没有如此慌张失措过。圆若究竟是使了什么妖法才把自己变成这样!
“不要这样”,圆若依然温和缓慢地说话,看着齐筝的眸子却越来越亮,就像要放出光来。“你才被冰封起来,不要太激动,不然会有损你长久的美貌。”
齐筝却没有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现在相信圆若会读心术了。于是他一遍遍地问,“你要做什么!”
圆若微微笑了笑,眼睛专注地望着他,柔声道,“把你做成这样,你便能永永远远,一直这么好看了。不好吗?”他轻叹了一声,道,“佛祖诞下那日连走七步,以手指天,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那般鸟语花香,彩虹幻景,美轮美奂。佛祖美丽的莲花足,莲瓣一样的美眸,轻颦轻笑,魅力无边。早在灵山,我便被你的丰姿吸引,后来在青丘见你打坐,即使是虚假的幻境,你也坐得那样安稳,那沉静的神态,哎……世间也只有你这样的人,值得我如此去做了。”
齐筝看着眼前满眼疯狂的人,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这个人,怕是走火入魔得太深了。
似乎感受到了齐筝心底的寒意,圆若的声音又柔和了一些,“放心吧,我不会扔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会常来陪你的,永远,好不好?”
剩下话齐筝再也听不进去了,他闭了眼,感到全身的经脉都疼痛起来,像要被撕扯得断裂掉一般。“寒毒……发作了”,这毒来势汹涌,将他淹没到一片绝望的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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