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若梦若幻的红色缓缓流出,他慢慢地说,“我是早听说你的艳名,后来从父亲那里知道你却是灵山的弟子,陆陆续续又听说你许多传闻,觉得你这个人非常……有意思,你的生活真是非常丰富。这一切,我也许在梦中想象过。不提我作为皇子的责任,不提百姓江山,我是单纯地,只是想和你结交而已。”
齐筝收回酒盏,淡淡抿了一口,浅笑道,“你不能理解我,正如我不能理解你,我们根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你有你的江湖,我有我的‘江湖’,我们终究也要殊途同归不是?”李乐宁一口饮尽杯中美酒,毅然道,“我想做皇帝,是的,先祖的血液在我的血脉里激荡着,鼓舞着我。但是,我也不想像父皇那样,孤孤单单,形单影只。我们若是朋友,我不在你的江湖里,你不会是我的绊脚石,大家相安无事,友谊才能长久。”
“很好的想法”,齐筝点点头,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道,“我很喜欢‘殊途同归’这个说法。可是你从我这里找趣味,排解高处不胜寒,我又有什么好处?”
李乐宁望着齐筝,半晌,却是“扑哧”一笑,道,“你这样子,倒像个奸猾的商人,跟你的外表真是不相称。”
“那又怎么样”,齐筝笑笑,浅啜一口道,“既然你说我像商人,那便索性计较到底好了。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是什么忠良之人。”
“好吧,你有什么事情,只要是我可以做并且愿意做的,我都可以帮你。你的事情,我尽量不干涉你”,李乐宁仰头一笑,道,“这可是一个皇帝可以给出的最大保证了。”
“确实不错”,齐筝笑笑,“很不公平呢。可是,您总得先坐上皇位再说。”
“志在必得”,李乐宁笑笑,将一盏酒一饮而尽。他的笑容纯良爽朗,“这个季节喝冰镇葡萄酒,还真是有些冷呢。”
齐府,齐筝的别院里,此时却是无比热闹。
“哎呀,美玉,你这样可不行”,程子淇拉着东方的袖子,不满地发表着意见,“你会把璃锦教坏的。”
“怎么会”,东方潇洒地一甩袖子,可惜没有内力的他根本甩不开子淇。“你究竟要怎样啊!”东方美玉转过身来,眯起猫一样的碧绿眸子,慢悠悠地叹道,“我教你去对付李辰,你不肯;我教璃锦,你又打岔。”
“哼,你教的都是什么下三滥的法子,你……你怎么可以教璃锦去勾引齐筝,他们两个男子本来就……你……你……你真是教坏他了”,子淇红了脸,道,“你还说,你一天都出些什么馊主意。我上次去青楼踢馆,吓得李辰现在来都不敢来了。”
“哼”,东方轻哼一声道,“那小子到底哪里好,你怎么就看上了?要不是程伯伯暗地委托我赶紧把你嫁出去,我才懒得管呢。”
“你胡说,我爹才没有”,子淇气道,“还不是你乱拉红线,我……怎么知道!”
“哼,小奚你说说,我这是不是好心没好报”,东方转移了视线,去问呆坐在一旁的小奚。
“我……我不知道”,小奚摇摇头,又呆呆望着眼前落叶出神。
“罢了,和你们多说无益”,东方美玉从子淇手中扯出袖子,转过脸冲着璃锦笑。
石凳上的璃锦一身绯色的衣袍,脸上两朵飞红,一双金色的眼望望子淇又望望东方,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不要那么局促嘛”,东方美玉眯眼笑着把手伸进宽大的衣袖,摸了半天却掏出一块核桃大的虎眼。扬着手在璃锦面前晃了晃,道,“你看这是什么?”
“石头”,璃锦疑惑地道,见了东方狡猾的表情,又小声说,“难道不是吗?”
“是”,东方笑着攀住璃锦肩膀,轻声道,“这可是,咳咳,阿筝送给你的哦,看,多么像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