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1 / 1)

士凉的身体比心里行动更快,下车冲到了楼上。

是朕靠在门口睡着了。

士凉竟然当场笑出声了。太久不和是朕接触,他都快忘了是朕分分钟睡着的残体属性了。

士凉在是朕口袋里摸索到钥匙,将他扛到卧室。

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之前的枪伤感染了肺部,是朕从那以后就患上了慢性肺炎,现在已经高烧至40度了。

士凉连忙把是朕的湿衣服脱下,拿三层大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地。

昏迷中的是朕感到身上的重压,拧起眉头表示不满。

士凉把是朕的头搬起来,“醒醒,吃药。”

是朕迷迷糊糊地喝了口水,又吞了药,然后如释重负地重新栽回枕头上。

士凉坐在床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帮是朕擦着湿发。

是朕急促又燥热的呼吸就喷在他身上,他的鼻息也落在是朕的额前。

“这么烫。”他顺手搭在是朕的额头上。

是朕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迷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士凉。

“萌萌。”

士凉动作一滞。

他放下毛巾,趴在是朕的胸口上躺好。就这样睡了一夜。

第115章

是朕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他梦见自己被封在一个棺材里,什么也看不见。突然,冠盖上的土地重重地挤压棺材,他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还无法呼吸。

好重,胸口好重。

“咳咳。”他被一口闷气呛醒了。

睁眼的时候,门恰好被推开。

士凉似乎没有防备,愣了一下后,又镇定下来走上前。

“还烧。”他摸摸是朕的脖子,“吃点东西吗?”

是朕被烧得迷迷糊糊地,根本无力思考和回应。

“得吃点东西再吃药。”士凉转身出了门。

白粥和炒咸菜,不错的,连士凉都忍不住饿,想了想,还是先给是朕端了过去。

小桌板架在床上,士凉把是朕扶起来。

他调整着是朕身后的靠垫,“能自己吃吗?”

是朕好似没有听见的样子。

士凉见他没有回应,犯了难。

喂他?开什么玩笑。

士凉心里也不好受。其实他想走,从一早醒来时他就想走。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是朕,他是凶手。但他的逃离不完全出于他的自责,他仍然继续憎恨着是朕,憎恨着因是朕而起的过去。

他无法原谅,虽然知道自己是迁怒。

‘我这么恨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照顾他?’因为舍不得啊。

士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是朕。

是朕歪着头,挺憔悴,眼睛没有神采。

他太疲惫了。

那碗粥他没有喝,睡眼惺忪地坐了十三秒,又重新趴回了被窝,睡了。

士凉把桌板一撤,自己端起粥碗吃了。

是朕背对着他,醒了就盯着窗外,困了就继续睡。

#000099,深蓝色。

这是士凉当时的感觉,像是午夜时分坐在沙滩上,面对海。

对是朕来说,和士凉并行,像是端着一盆水。

盆中的水左右摇晃,剧烈的力量牵扯着你的行动。

但是,怎样才能推动海洋里的水呢?

整整一天,是朕一言未发。

持续的高烧困顿了他的意识,积压的苦闷阻塞了他的思绪。

他难受,因为父亲,因为很多事情,因为士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