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alpha站在原地，沈兆蓝从床上起身。向云最后推开他的都做太过决绝，没有片刻的犹豫。

邓亦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能看挡在他前面的后背。记忆一瞬间回到从前，向云无数次这样将他护在身后。

“向云……”邓亦的声音听上去因为疼痛而无力，虚弱的摇摇欲坠。

向云张了张口，他显然犹豫了，最后轻声开口：“我，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我不想离开他，我不要和你们走――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林默文的呼吸猛然一滞。

邓亦的眼睛因为不敢置信，欣喜的睁大。金发alpha一度以为自己因为头部受伤出现了幻听。

邓亦爬起身，一把将向云搂住，将头往怀里使劲钻，贼像一只金毛受伤的小狗，朝向云诉说着委屈。

离近看邓亦伤势简直惨不忍睹，粘稠的红色液体从额头留下，柔软的金色头发黏成一缕一缕贴在脸上，蜷曲的金发睫毛挂上血块。邓亦却好像这些血都不存在，弯着他如同大海一般颜色好看的眼睛，朝向云甜甜的笑，笑容天真无邪，开心极了。

邓亦把向云抱得更近了些，轻轻地蹭着向云的额头，反复确认这不是在做梦。熟悉的味道包围裹在身旁，他像小孩子一样撒娇，笑着，蹭着。真的是不带有一丝杂念，从内心觉得高兴与快乐。邓亦明目张胆的搂住向云，心满意足的放松下来，他什么也没做，却比之前做过的所有挑衅，都要让两个将军之子觉得刺眼。

邓亦激动地想要亲吻，可是在触碰的前一瞬间，向云却把头扭开了。向云的眼睛里，还是缺少邓亦苦苦寻找的那个眼神。但是激动至极的alpha很快将这件事忽略在脑后。喜悦充斥在内心，让他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亲爱的，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错误的认识啊。”沈兆蓝轻轻开口，声音像一把寒凉的刀刃，在向云心脏上划出一条不出血的口子。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问你哦，要不要留下来。你如果跟他走，就算你痛苦至极的死去，我们也不会再救你了，来来回回的救你，人力物力都是不小的支出。”

向云一毫不差的将满是毒液的话语听进去，好似眼前浮现出36号实验体死前的惨状。向云身体变僵，变冷，脸上失去血色。

沈兆蓝知道自己的恐吓生效了。这么要紧关头，还是一门心思的跟邓亦走，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适当恐吓当做惩罚也是有必要的。虽然这并非什么好策略。

向云仰起头，安静的注视着沈兆蓝的眼睛，弯起眼睛笑了，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一抹湿润，眼睛里满含感激。

沈兆蓝一怔，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绝情，向云眼中却只有温柔与淡淡的不舍。向云已经很久没有发自真心地笑过了，就连邓亦，也许久未见向云卸下伪装的笑容。

邓亦突然搂过向云脖子，迫使向云转向自己怀里，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如果沈兆蓝在多看向云哪怕一秒，也许他就能读出向云眼神中的含义。

但是激烈的搏斗之后，狭窄的屋内充满alpha浓厚的信息素。在这种信息素下，同为alpha的沈兆蓝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

向云垂眉，静悄悄的最后看了一沈兆蓝一眼，像是在告别，随后闭上眼睛，费力的喘息。

两个将军之子不知是用什么心情走出这间屋子。

沈兆蓝缓缓地握紧手，那双久握解剖刀，可以精确挑出400条神经的手，如今却颤抖不停。嘴唇强行弯成一条称得上微笑的弧度。

“啊，所以他真不觉得自己会死啊？”

沈兆蓝的声音很轻，轻到难以辨别语气中的那点苦涩。哪怕他只是往常那样漫不经心，像是戏谑一般的语气。

林默文捡起地上的手套，作